白梓敬被台下众人说得脸色涨红。
他狠狠瞪了狗腿子一眼,羞愤地挥袖准备下台。
不料白梓安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他。
“三弟莫要着急走,为兄刚才等你写词等得无聊,便又做了一首诗,你且帮忙评价一番。”
白梓敬不甘和羞愤的眼神中流露出震惊之色。
心中暗想:这么短的时间内,难道白梓安不光写了一首词,还写了一首诗?
难道他都不用思考的吗?
就算接下来的诗不如刚才那首词一般惊艳,这般神速,已足够让白梓敬惊掉下巴了。
不料白梓安的话还没说完。
只听他淡淡说道:“为兄打算用刚才所写的一词一诗来参加接下来的两场比试,若是技不如人,也当无怨无悔。”
小福子福至心灵,听闻此言,立马将白梓安原本桌上的另一张纸拿了过来。
白梓安伸手接过,顺手递到白梓敬的手里。
“三弟,你帮为兄看看,这首诗写得如何,今日文擂本王可就指望它获得前三甲了。”
白梓敬眼中此时只剩下震惊的神色,他不明白自己这位皇兄是在闹哪出?
那首词确实是上佳的词,晋级应该没问题,可另一首诗到底如何,白梓敬此时并不知道。
不过,关于诗的比试尚未开始,白梓安就要提前交卷,而且扬言要获前三甲,这未免太过于自傲了。
不,应该说是自负。
既然如此,白梓敬自认为抓到机会,他又怎么会介意当众捧杀一下呢?
“皇兄果然好文采,如今世人大多是愚昧无知之徒,所以才会对皇兄多有误解,单凭你这份胆气,就已经令多少文人自愧不如啊!”
白梓安轻笑出声,“三弟,你先别急着拍马屁,且将诗看完再说。”
白梓敬压下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怒,若非要捧杀白梓安,他真想当众掀桌子了。
这会儿只能在心中暗怒:再怎么说,我也是堂堂的齐王,你白梓安若是感觉我说得过了,谦逊地表示一声谬赞不会吗?竟然敢用拍马屁来形容本王!
不过,他面上却尽量表现出和善,给人一种彬彬有礼的感觉,微笑道:“皇兄说得极是,请容弟弟欣赏观摩一番。”
白梓敬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张,看似对白梓安所写的诗十分期待。
其实他心里早已打定主意,若是诗写得很好,他就十分淡然地还回去,然后说上一声“还不错”。
这样一来,台下众人谁也不知道白梓安到底写得如何。
若是写得不好,那白梓安就等着倒霉吧。
白梓敬非要当众念出来不可,他不光要将白梓安之前在民众面前建立的好形象彻底毁掉,还要挖苦嘲讽一番,最好能将抄袭的帽子给白梓安牢牢戴上头上。
然而当他真正看到这首诗的时候,却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一时间所有的阴谋诡计全都忘了。
【《雪梅》,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梅花不如雪花晶莹洁白,雪花却输给梅花一段清香。
皇兄此为何意?
白梓敬开始在心里盘算:此诗是白梓安有感而发,还是他想借由此诗告诫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所以无需过多去比较、计较。
文采只是人生众多技艺中的一种,可仅仅只是这一种也是五花八门,种类繁多,所以一首诗、一句词的好坏无法否定一个人的能力。
白梓敬清楚地记得,曾经的自己可没少因为文采的事当面嘲讽白梓安。
现在白梓安明明有机会嘲讽回去,他难道真会有这么好心?
不但不嘲讽自己,反而写诗鼓励自己?
白梓敬越想越心惊,越想越敬佩,越想越愧疚。
因为他能有今日的才学实非一日之功,而是长年累月的苦读所致。
他当然不会相信白梓安可以在短时间内有现在的成就。
那真实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白梓安一直在藏拙,无意同这帮弟弟们争强斗胜。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一阵脸热。
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在白梓安的眼中一定很可笑吧?
白梓安并不知道自己的好弟弟正在疯狂地自我pua,见他突然用复杂且愧疚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难道这首《雪梅》竟具有洗脑的作用?
可自己前世学这首诗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呀。
然而台下的观众却不肯给他们过多的遐想空间,他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不知是谁带头喊上一句:“齐王殿下,你别光自己看呀,倒是念出来,让我们也听听呗。”
随着这一声吼,接下来大多民众也跟着吼了起来,全都是要求白梓敬当众念出来的。
白梓敬犹豫一瞬,他也算是能屈能伸,很快便想明白其中的利害,望向白梓安说道:“皇兄,这首诗不知可否允许臣弟当众朗诵呢?”
白梓敬心里清楚,过了今天,白梓安定会脱掉废物之名,甚至成为京中人人赞叹的才子王爷。
对待这位脱胎换骨的皇兄,他就算不能与之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