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后,柳莹澜先是带领着庄生去了衙门办理户籍的地方,花钱给他重新上了个户口。
因为他提供不了祖籍来源的证明,柳莹澜又花了一两银子贿赂了管理户籍的小吏,说他是她在别人手里买来的童养夫,但买卖凭证路上搞丢了,所以委托小吏帮忙“重新起拟”了一份买卖凭契,然后就顺理成章地将庄生的户口落户在了柳莹澜的户口之下。
户主是她,配偶成员第一页是庄生,还有三个爹爹在母父那一页。
柳莹澜很高兴,又多了个家人。
庄生很高兴,又有家人了。
柳莹澜先是带着庄生去成衣店里给他扯了一身新衣裳,花了一两。
又带着庄生去了首饰店给他挑了个最便宜的银簪子,花了一两。
庄生受宠若惊,家里不是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吗,妻主哪里来的钱。
看出庄生的疑惑与慌张,柳莹澜笑了笑,用嘴型说了两个字:破庙。
庄生立马明白了。
他很愉快地就接受了,因为这三人身上的钱,其实原本是他的。
他当初本想用这个钱买他的自由,但那人贩子骗了他,悉数被他们搜刮了去,也没有放了他。
柳莹澜又带着他去鞋店给他买了双新鞋,还给三位爹爹和自己一人买了一双。
“好了,衣服首饰鞋子,暂时就给你买这么点,你先将就着,这是我娶你的一部分彩礼,日后还会补充的。”柳莹澜说道。
庄生正欣赏手里的银簪子,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轻如此细的银簪子,一时有些稀奇。
听到柳莹澜的话,顿时愣了,他红着眼眶喃喃道:“妻主……”
“别人有的,你也要有,所以彩礼必不会少你的,安心。”柳莹澜温声道,她看着这个比她高一点点却比她瘦很多的男人,一时有些心疼。
她得把她的媳妇养好一点呢!
庄生感动地又红了眼眶,低着头嗯嗯道。
“走,我们先去吃午饭吧!”柳莹澜笑着建议道。
“我……我带了饼子的,三爹爹早上塞给我的。”庄生指了指自己的帆布包。
这个帆布包是三爹爹给他的,三爹爹说这种斜挎的帆布包是澜儿发明的,她给家里每个人都配备了一个,三爹爹不常出门,就将自己的给了庄生。
“诶~哪儿有捡了钱不花的道理,走,吃面去!”说着柳莹澜拉起他枯瘦的大手,往面摊走去。
“两碗阳春面,其中一碗加个蛋!”柳莹澜喊道。
“好勒,客官稍等啊!”面摊老板回应道。
庄生局促地穿着新衣服新鞋子坐在路边摊上等吃的,他看柳莹澜倒是大大咧咧地歪坐在板凳上,怡然自得地等面吃。
他以前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爹爹常常教育他男子要好好在家相妻教女,学好针线和内宅中馈管理之事就行,妻主的事少掺和少插嘴,更不要总去外面抛头露面,不守男德。
没想到离开了金陵城,来到了远离皇城的小县城,他发现,男子亦可出门做事,像澜儿的爹爹们,又像这面摊老板的帮工也是个男子。
也许这也是贫苦百姓不得已的,莫说那些世家大族,就是稍微有钱的商人里,哪个会允许内宅男子出来抛头露面的?
不过他还挺喜欢现在的感觉,或许就是妻主当初说的自由吧!
正胡思乱想着,面煮好了,一个柔柔弱弱的男子,端了两碗面上来。
柳莹澜将有煎蛋的那碗推到了庄生面前,自己吃没蛋的。
庄生红着脸,把煎蛋夹到柳莹澜碗里,说道:“澜儿,你吃。”
柳莹澜也不再推让,直接将一个煎蛋一分为二,夹起一半放到庄生碗里,直道:“吃!”
庄生也是一愣,他发现妻主关心人的方式总是这么直接了当,没有任何温柔的言语,他都快习惯了。
他嗯嗯点点头,闷头开始吃这久违的白米面。
柳莹澜也很怀念这浸满了猪油花和浓香酱油味的阳春面,她像她二爹爹一样,呼噜呼噜地开始吸溜起面条来。
庄生吃的很斯文,但速度一点也不慢,他也确实是馋极了。
两人将有盐有味的汤底都喝得干干净净的,满足地打着饱嗝,发出喟叹。
“老板,结账!”柳莹澜喊道。
“诚惠,一共二十三文!”
柳莹澜数了23个铜板留在桌子上,就带着庄生走了。
两个人这一上午的时间就花出去近4两银子,柳莹澜咂舌,这钱还真不经用啊。
得想个法子赚钱。
而且不赚钱,她怎么洗钱呢,她心想。
不远处看到一个装修豪华却门可罗雀的脂粉铺子,柳莹澜心里有了主意。
她带着提着旧衣服、旧鞋子的庄生,又去了趟成衣店,给自己也买了身合适的新衣服,颜色十分的光鲜亮丽。
然后将两人的旧衣服鞋子等累赘物,寄放在成衣店老板处。
又带着庄生,去了趟文墨店,给自己买了把折扇。
庄生看不明白她这番折腾是要干啥,满脑子疑惑,妻主刚刚不是还感慨钱不经花么,怎么又开始花起来了?
柳莹澜看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