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峘听到陶久喜的回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李嬷嬷,你去外面守着。”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李嬷嬷一听自家少爷改变了主意,当下喜出望外,连忙用袖子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她立刻就要出去,只是因为脚步太过慌乱,离开之时还被门框绊住,狠狠地摔了一跤。然而,她不顾身上的疼痛,立马爬起来就出了门,还从外面把门关好带上。
她心中暗暗祈祷着,希望少爷能够狠下心来,把表姑娘变成自己人,这样一来,既可以断了表姑娘离开的念头,又能让少爷得偿所愿,还能保全谢家,可谓一举三得。
陶久喜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清冷,直至门被关上,那轻微的关门声响仿佛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了许久。
她才缓缓地说了一句:“谢景峘,我不是那种身子给了你,就会死心塌地对你的人。”
谢景峘此时因为愧疚,始终不敢去看陶久喜的脸。
良久,他才低低地说了一声:“我知道。”
随后,他便毫不犹豫地立刻打横抱起了陶久喜。
陶久喜心下一惊,可因着手里藏着迷药帕子,不敢动作太大,只微微挣扎了几下。
谢景峘抱着陶久喜往墙边的蒲团走去, 陶久喜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谢景峘,问道:“你不打算放我走了,对吗?”
“喜儿,我不能不管谢家百余口。沈国公向来心狠手辣,我若放了你走,他绝对不会放过我们一家。”
“他心狠手辣?那你们呢?”
“喜儿,我知道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所以你打算对我用强?”
陶久喜手中的帕子已然准备好了,只要谢景峘有一丝不轨的举动,她就会立刻出手。
谢景峘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蒲团上,陶久喜刚想动手迷晕眼前的谢景峘,就听到他说:“你放心,我不会动你。”
说完,他便起身站了起来。朝着墙上那幅写有“思过”的字画缓缓走了过去,来到字画前,毫不犹豫地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喜儿,你因我的执念,才有了今天这般境遇,是我对不起你。”
“这一切都由我而起,我母亲也是因我犯了糊涂。”谢景峘微微垂首,那落寞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孤寂。
“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我也不能放了你。”
他的语气中满是亏欠,甚至不敢去看陶久喜一眼,仿佛害怕从她的眼神中看到失望与愤怒。
陶久喜撑着身子,慢慢地站起来,她放轻脚步,她缓缓绕到谢景峘身后。
“谢景峘,你应当放我出去的,这是你欠我的。”
谢景峘闭上眼睛,一行泪水从他的脸上悄然划过。
“如果你生气,我这条命你随时拿去,可不可以不与我母亲计较?” 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无奈祈求。
“尽管你满心愧疚,但是已然准备助纣为虐,不是吗?”
话毕,陶久喜毫不犹豫地用带着迷药的帕子捂住了谢景峘的口鼻。
谢景峘一动不动,甚至没有挣扎,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又或者是他心甘情愿接受陶久喜的任何举动。
片刻后,他缓缓地倒下。
陶久喜看着躺在地砖上的谢景峘,缓缓开口:“我一定会计较的。”
直至谢景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陶久喜此刻才完全相信谢玉树的话。
既然迷药是真的,那么逃出去的暗门应当也是真的了。
陶久喜计算着时间,随后跪在谢景峘身边,带着哭腔大声喊道:“救命啊,少爷昏倒了。”
“快来人,少爷晕倒了!”
声音刚落,门便被李嬷嬷大力推开。
李嬷嬷看见谢景峘躺在地上,当下就慌了神。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她几乎是飞奔过来的,立刻跪在谢景峘身边,轻晃着谢景峘,嘴里喊道:“少爷!你醒醒?”
陶久喜动作迅速,直接用帕子捂住了李嬷嬷的口鼻。
嬷嬷是经常干活,力气不小,她拼命的挣扎着,好在谢玉树给的迷药好用,再加上陶久喜也是个拼命之人,在一番激烈的挣扎之后,李嬷嬷渐渐没了力气,最终软软地倒了下去。
陶久喜松了一口气,狠狠地对着昏迷的李嬷嬷脸上抽了两下,以泄心头之愤。
接着,她迅速动手扒下李嬷嬷的外衣,又将李嬷嬷留了多年的长发铺展在地上。
随后,她如一阵风般跑了出去。
这里的很多院子前都会放置水缸,用于灭火,三日之前她被押进来的时候,她就曾看过她所在的这个院外也有一口巨大的水缸。
来到水缸前,她迅速地将李嬷嬷的衣服浸入水缸中,待衣服吸满了水后,她又急忙跑回屋子里,用力地把水挤在李嬷嬷头上。接着,她用湿透了的衣服覆盖在李嬷嬷的发根处。
整理妥当后,她在李嬷嬷身上仔细摸索着,终于找到了火折子。
陶久喜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举起点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