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久喜拼尽全力试图挣脱手脚上的束缚,然而,无论她怎样奋力挣扎,那束缚却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一切努力都显得徒劳无功。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缓缓下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将她拖向黑暗的深渊。
与此同时,她的意识也如同风中残烛,在一点一点地变得模糊。
就在她感觉自己即将完全沉入水底,突然,一双有力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她,并用力地将她往上拉。
她知道,是沈之翌来救她了。
沈之翌竟然也没有死,这实在是太好了。
陶久喜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下,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她的胸口用力地按压着,紧接着,又有人为她进行人工呼吸。
当她终于恢复了一些意识的时候,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了一些水。
此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内脏仿佛被无数根针深深刺痛着。她缓了一会儿,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
“学的……学的还……挺快……”
前几日教的心脏复苏与人工呼吸,这么快就用到了自己身上。
沈之翌慌张地解开束缚着陶久喜的绳子,随后紧紧地一把抱住陶久喜。
此刻,两人湿漉漉的身体紧紧地黏在一起,沈之翌的整个身子都在不停地颤抖着。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永远地失去她了。
一想到这里,沈之翌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痛得无法呼吸。
陶久喜轻轻地拍着沈之翌的后背,温柔地说道:“没事,没事……我在呢。”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沈之翌此时内心是多么的害怕,她心疼地抱紧他,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安抚让他平静下来。
过了很久很久,沈之翌的情绪才渐渐得到缓解。
他的身体不再颤抖得那么厉害,但双手依然紧紧地搂着陶久喜,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怎么办,阿翌,你被我拿捏得死死的了。”陶久喜身体不似之前难受,开口打趣道。
“我甘之如饴。”
“若是你被绑了,我真的会撒腿就跑的噢。”
“嗯,跑得远远的,去找江瞬,把钱全部拿走。”沈之翌语气十分认真。
他真的宁愿是自己被绑走,也不想看着陶久喜涉险。
陶久喜的眼睛越发酸涩,只是才垂眸便看见沈之翌的衣衫有一块墨色。
“你中箭了?”
那箭羽已经被折断,还有短短一节地留在沈之翌的臂膀之上,伤口处隐隐有血迹渗出,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无妨,刚刚与寿王缠斗之时,一时不慎。夜里风凉,我们先回去换身衣服。”沈之翌强忍着疼痛,故作轻松地说道。他不想让陶久喜太过担心。
陶久喜心急地站起来要走,却被沈之翌直接打横抱起。
“你的鞋子没了。”沈之翌温柔地说道。
这时,陶久喜才发现,自己的鞋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丢了。
“你这伤,还能抱我吗?我自己走也可以。”陶久喜心疼地看着沈之翌,眼中满是担忧。
“无事。”沈之翌坚定地说道,仿佛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抱紧陶久喜,在河岸边上走着,四下无人,只有微风轻抚。
“寿王呢?”陶久喜微微皱起眉头,轻声问道。
“死了。”
沈之翌的声音很平静,但他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酷,他知道寿王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只有他死了,他们才能真正安全。
而圣上那边,也早就想除了寿王,只是碍于明面上,需要彰显他的仁义,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那些杀手呢。”
“死了。”
沈之翌的回答依然简洁明了。
陶久喜在船上说的那些话,虽然说是为了自救,虽然并不是事实,但是若是传扬出去,必然麻烦。沈之翌知道最安全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永远闭嘴。
他不想让这些人有机会再伤害陶久喜,也不想让任何可能的麻烦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那个抓孩子人呢?”
“死了。”
也死了?陶久喜闻言,眼睛瞪得很大,一直知道沈之翌会杀人,不曾想一天杀了那么多。
“那孩子与他娘亲呢?”
“那妇人是宿城拦车的人,孩子是慈心堂救下的狗娃。”
“也...也死了?”陶久喜语气有些迟疑,他觉得沈之翌应当也是知道下毒之人是那妇人了。
“没有。等你来处置,怕你怪我。”
陶久喜舒一口气,随后说道:“我不想说她了。”
陶久喜本能地想回避这个问题,她的心中是矛盾的,那个人以怨报德,她真的很想啪啪打她几巴掌。
可是,那妇人作为一个母亲,若被人拿着孩子威胁,逼着她下药,她估计也没有更多选择。
她一个妇人带着孩子,已是艰难。
若自己真的再去报复,那娘俩只会无路可走。
沈之翌明白了陶久喜的意思,也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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