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今日竟然是陶宏远的旬休之日。
陶宏远晚上回到屋里,心中自觉今日态度有些恶劣,对于沈之翌,他此刻心中仍然气愤不已,但是对两个女儿也觉亏欠。
他本打算在家中好好休息,顺便也和许久未见的陶久喜多些相处时间。
陶宏远身着一袭常服,坐在厅中,目光时不时地投向花厅的方向,静静地等着两个女儿前来花厅用膳。他手中轻轻把玩着一块玉佩,心里却有些纳闷,这都等了许久了,怎么还不见两个女儿的身影。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眼看着日上三竿了,两个女儿却依旧没来。
就在这时,门房的人匆匆前来通报。
“老爷,沈国公与其母亲沈夫人在外求见。”
陶宏远一听,眉头瞬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犹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缓缓说了一句:“把人请到正厅。”
随后又对着花厅中的丫鬟吩咐道:“去唤两位姑娘。”
沈之翌此次前来做了充分的准备,他带了五六辆辆马车,车上装满了礼品。
昨日他回京以后,便立刻进了宫,从当今圣上那得知,陶宏远官复原职,已搬进了圣上钦赐的府邸。
故而今早,他直接奔着这个陶府而来。
令人意外的是,他的父亲沈玉泉今日竟要一同前往,沈之翌心里明白,父亲此番有意和解,可是那么多年的怨恨,怎么可能一下就消失殆尽。
沈之翌不想自己第一次以未来女婿的立场去见陶宏远这件事,横生变故。
最终沈之翌只带着母亲谢凝秋一同来此。
在府外等候的沈之翌,尽管见过许多大场面,此刻仍如少年之时,心中生出紧张之感觉。
在得到入府的许可下,沈之翌立刻让人将带来的礼品尽数抬在了院子中。
今日不是正式求亲,而是准备商议订婚之事,但即便如此,院子中也已经摆放了许多礼品,箱子一个个整齐地排列着,看起来颇为壮观。
陶宏远来到院子,看到一箱箱东西之时,脸上立刻严肃起来。
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想着,待会一定让沈之翌怎么带来的,就怎么带回去。
沈之翌一见到陶宏远,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快步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拜见陶伯父。”
伯父?陶宏元闻言冷哼一声。
跟在沈之翌身旁的谢凝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礼貌地对着她陶宏远了福身子。
在这个朝代,按常理本应当是谢凝秋去见当家主母,可如今陶宏远已然孑然一身,府内并无主母,故而谢凝秋来见陶宏远也算是对“亲家”的尊重。
陶宏远见状,也连忙抱拳回应了谢凝秋,动作干脆利落。
然而,陶宏远看见沈之翌之时,他的脸色转瞬之间立刻变得严肃疏离起来:“沈国公这声伯父,陶某愧不敢当。”
沈之翌其实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他深知陶宏远定然对自己心存芥蒂,更不会有什么好态度。
昨日圣上对他说,给陶宏远官复原职的时候,才发现陶宏远竟是个执拗的性子,竟在御书房当场追问,为何突然被罢官又官复原职。
圣上虽然欣赏他的胆量,但也没有直言相告,毕竟是自己亲自答应的沈之翌办成这事的。
只是,陶宏远最终还是顺着与自己作对的官员身上查到了是沈之翌主导罢官一事。
想到这些,沈之翌心中无奈,但还是诚恳地说道:“陶伯父,晚辈从前行事鲁莽,太过冲动,还请陶伯父原谅。”
说罢,他的身子弯得更低了,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希望陶宏远能够接受他的道歉。
他觉得自己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好好的,跟未来媳妇闹别扭,他招惹老丈人干什么?!
老丈人往日见他,都两眼放光,一副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一般。
再瞧瞧现在,恨不得大棒子打他出去。
谢凝秋见儿子如此,心中一阵心疼,手中紧紧握着帕子,她恨不得立刻为儿子说些什么,但又生怕自己冲动行事,会让儿子更加难做,只能强忍着站在一旁,默默地关注着局势的发展。
陶宏远则沉默着不回应。
一时间,整个气氛变得有些僵持,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就在这时,陶清婉与陶久喜得知父亲在家,原本正在屋里梳洗打扮的姐妹两人立刻前往正厅。
姐妹俩来到正厅,一见面便是这个僵持的场景。
她们立刻上前行礼。
“拜见沈夫人。”
“父亲安好。”
陶宏远看见女儿来了,心中微微一动,脸色也缓和了一些,这才对沈之翌说道:“沈大人,不需多礼。”
沈之翌闻言,如释重负般才将身子挺直。
他抬起头,目光忍不住投向陶久喜,眼中立刻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那笑容中饱含着深情。
陶久喜也回应一个浅浅的微笑给沈之翌,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