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特别安静,冬日里的夜晚,少了些许虫鸣声,没看见月亮和星星,山上吹着刺骨的寒风。
李安就穿了一件单衣,但是他毫不在意,这种寒风拍打在他的脸上反倒让他觉得神清气爽。
也就只有在这种天气,他更愿意出来走动走动。
不紧不慢的来到山顶的坝子上,李安看到蚩奕已经在坝子里等着他了,此时他正在坝子里打拳暖身子。
“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蚩奕冷声说道,要这人整天和他妹妹待在一起,他还真拿这人没个啥办法。
所以他今天下午用语言挑衅让他晚上的时候到山顶上的坝子头来。
“本来没想来。”
李安不紧不慢的说道,手里拎着一个酒壶,这是蚩灵给他装的米酒,她晓得自己酒量好,所以回去了之后又用几个酒壶给李安装了几壶。
“但我想着我还要在这寨子里待个几天,要每天都要碰到你的话,会影响我的心情。”
“所以我打算把你打得几天下不了床,这样我就不会被影响了。”
李安不紧不慢的说道,冰一点的米酒要更好喝一些,喝起来口感非常好,咽下去都能感觉到它到哪儿了。
“就凭你?”
蚩奕冷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的将身上的棉衣脱下来,他已经在山顶打了有一会儿拳了,浑身已经舒展开来,热气上涌,周身有丝丝雾气蒸腾。
他打小便跟着父亲学习内家功夫,在寨子里的年轻一辈里,没人是他的对手,在如今这个江湖凋零的世界里。
他有着足够的自信,因为他的实力,即便放在以前,也是出类拔萃,他阿爸就明确的和他说过,在他这个年纪,即便是自己打小练武,也赶不上他的。
所以在同龄人面前,他从来就不晓得输是什么感觉。
可如今不晓得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刺儿头,三句话不离装逼打脸,他实在是受够了。
所以即便阿爸叮嘱过他下手要知道分寸,但他却已经将之抛到脑后去了。
今天他势必要让这个聒噪的人付出代价来,即便明天蚩灵找他兴师问罪,他也毫不在乎。
反正现在他和妹妹的关系已经不那么好了。
要是能把这人给打出蚩家寨子以后不敢再联系蚩灵了那是最好,这样即便得罪了蚩灵也没事儿,毕竟他们是亲兄妹,总会有和好如初的那一天的。
拳头捏的铮铮作响,蚩奕迈着沉重的步子朝着李安走过来,身上的气势毫无保留的释放开来,力图在气势上就先压倒这人。
李安仍旧是喝着米酒,这种光着胳膊单挑的日子他好久都没有经历过了,一对一的单挑这种事情在以前也很少的。
除了打擂台和人家上门挑战切磋之外,大多数时候干架都是好些人一窝蜂上。
蚩奕盯着前面的李安,发现他根本没打算出手,眉头更是紧皱起来,这番目中无人的姿态彻底激怒了他。
他三两步便来到了李安面前,右拳直直的朝着李安的面门砸过去,这一拳势大力沉,如果中了能直接把他鼻梁砸碎,牙齿都给砸掉干净。
这代表着他没有丝毫留手,下手就没有想让这人仅仅只是鼻青脸肿这么简单。
但李安只是侧了个身子,就轻而易举的将这一拳给躲开了。
老实说没什么太令人惊艳的地方,甚至平平无奇。
在以前江湖盛行的时候,任何一个武馆里头的门生,在这小娃娃这个年纪,都能甩他两条街的差距。
看来如今的江湖确实是势弱了。
李安摇了摇头,所谓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蚩家寨子这种江湖传承的门派,到了这个年代都变成这般普通了,那其他江湖势力也就那样了。
极有可能连蚩家寨都不如的。
当然这一点他是可以理解的,自从洋人入关之后他就完全能理解了。
原因太简单了,因为你练了几十年的内功,结果被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给弄死了,那练来还有个锤子用?
当年紫禁城外面站了一排二三十个大内高手甚至还有武状元呢,各个号称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
结果被洋人手里拿着杆火枪十几米远就给突突射死了,齐刷刷的一排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说那些人真弱吗?
不,那些人很强,手上都有些把式功夫,普通人近不了身,面对十来个壮汉围殴也能闲庭信步。
他们可一点儿都不弱。
但时代变了。
也是自那以后,江湖势力开始彻底凋零,人们发现即便不用辛辛苦苦风吹日晒几十年也能成为高手,那还这么辛苦个锤子?
打那以后京城所有武馆都倒闭了。
蚩奕心里一惊,但反应也很快,一拳落空之后立刻以拳化掌,朝着李安的脖子处劈了过去。
结果被李安一只左手就轻而易举的抓住了,身体都不带动一下的。
蚩奕脸色难看,自己只是两招就被人给擒住了不说,而且对方的力气大得吓人,他右手腕好像被一把钳子给死死夹住一般,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挣脱不了。
而且他越用力腕口处就越疼,对方仍旧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