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芷回到顺园时,太阳还没落山。
“给我煮碗粥来。”她摸了摸肚子:“那什么花瓣宴,贵是真贵,没吃饱也是真的。”
雪莺和云柔直笑:“幸亏姜二公子这会儿听不着了。”
姜令芷摆摆手,若不是有事求他帮忙,谁陪他吃这种东西呀。
跟修仙似的。
回到屋里,看到床榻上的萧景弋,她捏了捏他的手,感觉到他手指微微抖着,似乎是在回应自己。
她觉得心情更好了。
坐在他的床边,跟他说着自己出去见得那些世面。
“账上的事,姜浔说等过两日才能告诉我,那我就且先闲上几日,陪着夫君。”
其实她现在都有些说不清,到底是想陪他,还是想让他陪自己。
萧景弋听她说话的语气,觉得小村姑今日似乎跟她那二哥相处得还行,和和气气的。
至于陪着他唔,她还挺粘人的。
“对了,他还带我去繁楼吃了花瓣宴,”说着说着,她忽然来了兴致,“还挺有意思的,请你也尝尝。”
就在萧景弋好奇,这要怎么尝的时候,忽然感觉唇上一湿。
她的吻像是羽毛一样,一点一点地试探着,带动着他生涩的唇舌,一点一点沉沦。
萧景弋也不知那到底是花瓣的清甜,还是她唇舌的清甜,只恍惚间觉得,有些意乱情迷。
就在他想要期盼更多的时候,她却忽然抽身而退:“不行,不行,夫君你现在还太虚弱了,我不能这样,这样不好!”
萧景弋:“”
姜令芷拍拍他的脸:“你且先养几日,等你恢复得差不多了,咱们再生崽!”
虽然她很急,但也不差这几天了!
萧景弋:“”
他现在就想努力张嘴说话告诉她,他好得很!
“牧大夫今日来过了吗?”姜令芷问狄青:“怎么说呢?”
“来过了,”狄青点点头,忙道:“牧大夫说将军的经络疏通还是太慢,他想着,或许可以让将军泡一泡药浴呢。”
姜令芷眼睛一亮:“这主意好啊。”
话音才落,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四夫人,瑞王妃带着灵舒郡主来府上做客呢,大夫人请您去前厅见见呢。”
姜令芷回头一看,见是陆氏身边的王嬷嬷。
王嬷嬷裹着个头巾,将那些被姜令芷削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遮住,远远地站在门口,又恨又怕的。
姜令芷挑了挑眉,怎么,灵舒郡主这是在她铺子里跌了面子,回去找王妃告状来兴师问罪了?
“去回话,说我换身衣裳便过去。”
“是,是。”王嬷嬷慌忙应下后,转身就走。
姜令芷叮嘱了下人几句,又换了身衣裳,带着雪莺和云柔往前厅去。
雪莺有些担忧,低声道,“灵舒郡主一向蛮横,今日定然是找事的,您要当心才是。”
姜令芷听着,应了一声,心里有数。
穿过月亮门,上了回廊,弯弯曲曲地走了一段,才走到前厅。
瑞王妃算是贵客,虽然来的突然,但前厅中,女眷们仍旧坐了济济一堂。
除了萧老夫人,其它几房几乎都在,时不时传来一阵说笑声。
姜令芷踏迈过门槛,一眼便见到了坐在上座的瑞王妃。
她跟牡丹宴那日并无太大变化,一身淡紫色绣牡丹大袖衫,配着条墨绿色的滚金边百褶鱼鳞裙,十分优雅贵气。
见姜令芷进来,脸上笑意更浓了几分:“令芷来了。”
倒是站在她身边的灵舒郡主,丝毫不掩饰眼底的刻薄和倨傲。
陆氏坐在主座的另一边,起身迎上来,做出一副热切的模样来:“四弟妹,快来给王妃见礼。”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姜令芷哪怕感受到灵舒郡主的恶意,也不会不懂规矩,客套地冲着瑞王妃福了个身:“王妃有礼。”
瑞王妃眯着眼,瞧着姜令芷,状似寻常地开口问道:“令芷,景弋近来如何了?”
姜令芷心中想起那商陆根的事,到底膈应。
遂也试探了回去:“还和从前一样,如今正用人参补着呢,大夫说,得是千年的人参,药效才好。”
瑞王妃眼神一闪,神色莫测地松了口气:“那就好,快坐着吧。”
“慢着!”
灵舒郡主从鼻腔哼了一声,抬了抬下巴,眯着眼开口道:“你跪下,我有话要审你!”
此话一出,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神色间满是讶异和尴尬。
灵舒郡主当真是被惯坏了,怎么在旁人府上,说话也这般刻薄耍横,实在是叫人难堪!
“灵舒!”
瑞王妃眉心紧蹙,不知道自己女儿为什么来之前还好好的,这会儿忽然发作了。
姜令芷眨了眨眼,忽然就笑了出来:“哎呀,你们瞧瞧,灵舒郡主这是疯了,今日来要咱们国公府私设公堂当家做主了。”
话音一落,瑞王妃脸色立刻就变了,她瞪着眼睛一拍桌子:“灵舒,你住口!”
她一开口,就把一个私设公堂的罪名扣在灵舒头上了,这事要是传出去,瑞王府不得被多少文官弹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