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结束会有提示起床的铃声,叮叮当当的,很欢快,也很柔和。
迟清和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只知道起来时,身上被盖了件校服外套,外套上还有三两片发黄的枫叶。
没有薰衣草和柠檬叶的气味,不是那个人的。
想到这,他觉得自己魔怔了,垂眸笑了笑,只是这个笑怎么看怎么苦涩。
目光巡视一圈,没找到这件外套的主人,他只好展开校服。
校服很大很宽松,上面干干净净的,像新的一样。
他又掏了掏口袋,什么都没发现。
正当他发愁该怎么把衣服还回去时,视线落在袖口处一段很小很小的字——
附中第一帅!
迟清和抓着校服布料,摇头轻笑。
“宋序林呐。”
秋天的风还在吹,喇叭里的铃声还在响,迟清和踩着簌簌的落叶往出口走去。
与来时的热闹不同,秋千上、石凳上、木椅边的人群早已散去,只剩下某个睡眼惺忪的“校霸大人”。
这个年纪的男生,总觉得自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所以即便只穿着黑色无袖上衣,某人也信誓旦旦,认为自己不会感冒。
当然,如果没连打两个喷嚏,抱着胳膊发抖的话,可信度会更高。
“这下好了,我没感冒,你感冒了。”迟清和将校服递回去。
江京的秋季跟春季一样转瞬即逝,长袖没穿几天,就冻得手脚发凉,感觉要披羽绒服了。
“谁说我感冒了,我就是鼻子痒!”
说是怎么说,穿衣服的速度比谁都快。
他揉了揉鼻子,眼神有一下没一下地瞥着迟清和的脸,语气有些别扭。
“我饿了。”
“午饭没吃?”
“……忘了。”
闻言,迟清和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跟踪我,所以忘了?”
“谁说我是跟踪,只是不小心都顺路而已。”
宋序林龇牙咧嘴。
“而且你这个人胆子也太大了吧,学校机房也敢随便进,被警卫抓到,让你局子一日游!”
跟踪只是迟清和随口说的,没想到这人还真干了这事。
一时竟不知该气恼自己的不警惕,还是宋序林的大嘴巴。
见迟清和往与食堂相反的方向走去,宋序林叫嚷,“哎!不去吃饭吗,你怎么又往女寝走!”
“等人,一会再带你找吃的。”
迟清和站在女寝门口,安静地等着人,而宋序林就陪在他身边,也不说话,只是视线时不时会落在他脸上。
尤其是下巴和发际线的位置。
脑海中“人皮面具”的猜想,怎么也落不下去。
或许是那道视线太炙热了,迟清和无可奈何,出声喊了遍他的名字。
“宋序林。”
被抓包心虚,宋序林的声音明显扬高,“干嘛!”
“酒量不好,以后就别喝了,伤身。”
除了伤身,还有一点,最重要的——
这人喝醉后容易乱想,还喜欢把各种无厘头的想象当做现实。
就比如现在,一直往他脸上瞅,就差上手把所谓的人皮面具撕下来了。
宋序林小声嘀咕,“还不是因为你……”
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想起上个星期六,在KTV包厢吐的昏天暗地的场面,以及隔天起来,快要炸的脑袋。
周烨他混的什么屁洋酒,度数死高!
迟清和扫见少年眼下的乌青,又嘱咐,“还有,好好休息,别总熬夜。”
宋序林对这莫名其妙的关心很受用,心中对迟清和的熟稔感愈发浓重。
“我也想好好休息啊,可太饿了,睡不着……就是如果有人愿意给我准备夜宵小零食什么的,我……”
迟清和勾唇,“我给你带,每天。”
宋序林来劲了,“那就浅浅来个布丁、舒芙蕾、双皮奶、抹茶曲奇、太妃糖……”
他报了一串,几乎都是之前他从宫华岁包里搜刮过的甜食,显然是对宫家的厨师很满意。
只是可惜,那些人牌子大,他暂时还请不来。
不过买下一小时,让他们专门给宋序林做一顿还是可以的。
“我记住了,明早给你带。”
听罢,宋序林在心里开心得放起烟花。
转头想要好好给这位好兄弟来个友好的肘击时,猝不及防对上了迟清和眉眼间未来得及掩藏的愁绪。
嘴角的笑意霎时僵住,他无法形容心中这股感觉,就是潜意识觉得迟清和为了不让他担心,好像……
在强迫自己开心……
为什么要强迫呢?
他虽然不会安慰人,但好歹长了张嘴,说一两句别哭了也是可以的。
“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我……”
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宋序林的嘴巴就已经别扭地打起了架,觉得自己矫情得不行。
好吧,高估了自己。
迟清和没想到自己的情绪已经失控到这般地步,连宋序林这个神经大条的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条件反射地弯起嘴角,轻声道,“你是在安慰我吗?”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