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带着卫婉来到了卫清婉奶娘的院落,因为张氏早就得了信,知道大小姐有个远方的朋友,是个京城里教书的女先生,
来暂住,虽然张氏离开的时候,卫婉还小,这大了以后也没见过,
卫清婉觉得张氏最可靠,而且丈夫死的早,只有一个脑子有点问题的傻儿子也不会乱说什么。
自然就安排她这里了。
张氏知道一个叫苏青的教书女先生要来,自然是高兴,
就提前好几天开始准备了。
夜色渐深,寒风呼啸。
此时,
她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西厢房,
将积了灰的床铺重新铺上棉被。
&34;这床褥都潮了,&34;张妈叹着气,将被褥拿到院中的火盆边烤,&34;可怜见的,这姑娘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好好的京城不待着,却要来我们这县里。&34;
院墙角落,张妈的傻儿子阿福正偷偷张望。他生来便不大聪明,却生得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睛正专注地盯着西厢房的方向,脸上带着孩童般纯真的关切。
&34;阿福,去打些水来。&34;张妈轻声唤道。
阿福笨拙地提着木桶去了,不一会儿便端着温热的水回来,小心翼翼地不让水撒出来。
西厢房内,
卫婉斜倚着床头,双眼空洞无神地凝视着前方。
微弱的烛光照亮了房间,但她的脸色却显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她的思绪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着,
李太后被困在熊熊烈火之中,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
她的声音撕心裂肺,响彻整个宫廷。而李太后那张原本端庄慈祥的面容此刻也变得狰狞扭曲,让人心生恐惧。
卫婉闭上了眼睛,
试图摆脱这些可怕的回忆,但它们却像梦魇一般缠绕着她。
每一个细节都如此真实。
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34;姑娘,&34;张妈端着热水进来,心疼地道,&34;您先洗洗手脚,暖和一下。&34;
卫婉勉强笑了笑:&34;有劳张妈了。&34;
&34;您这是说的哪里话,&34;张妈眼圈发红,&34;当年要不是大小姐救了我一命,我这条命早就&34;
&34;张妈&34;卫婉轻唤一声,眼中涌出泪来。
夜色愈发深沉,寒风掠过枯枝,发出&34;咯吱咯吱&34;的响声。
卫婉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思绪飘回了幼时。
那年她才六岁,一场高热险些夺去她的性命。
母亲整夜未眠,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一遍遍地说:&34;婉儿,你要活下去,要好好地活下去&34;
虽然卫婉现在已经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个养女,但她从未感觉到父亲母亲对自己和姐姐不同。
&34;姑娘,&34;张妈轻声道,&34;夜深了,您该歇息了。&34;
卫婉点点头,却在张妈转身的瞬间叫住她:&34;张妈,我总觉得有人在窗外。&34;
张妈连忙去看,却只见一片漆黑。她正要说&34;没什么&34;,却见阿福站在院中,呆呆地指着墙角。
&34;有、有人&34;阿福结结巴巴地道。
张妈心中一惊,赶紧关上门窗,又在房中多点了几盏灯。
卫婉却显得异常平静:&34;不必惊慌。&34;
张妈蹙眉,毕竟突然来了个人,还是个波读诗书的女子,
张氏还是有些怀疑。
夜渐深,寒气愈重。
卫婉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簌簌的风声。
她知道,在这漆黑的夜色中,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这里。有人想保护她,有人想寻她,也有人想取她性命。
阿福蜷缩在厨房的角落,手中握着一根木棍。
他虽然傻,却本能地想要保护这个带着哀伤的美丽姐姐。
更深露重,月光如纱。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又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卫婉倏地睁开眼,房中的烛火被风一吹,投下摇曳的影子。
&34;萧临&34;她轻声呢喃,泪水悄然滑落。
此时此刻,养心殿中的萧临,
可知她尚在人世?
卫婉心中纠结万分,许多事情让她难以抉择。
她实在不愿长期留在张家,因为她知道张家人并不富裕,
她想尽快去姐姐说的教书的地方。
张妈端着热茶进来,见她神色郁结,心中一痛:&34;娘娘,您在想什么?&34;
&34;张妈,&34;卫婉转过头,目光凝重,&34;张妈,姐姐说的书馆你明日就带我去吧?&34;
卫婉轻轻摇了摇头。
她放下茶盏,在卫婉身边坐下:&34;那明日我让阿福带你去,我和白先生打了招呼了。&34;
&34;只是&34;张妈犹豫道,&34;那地方太过简陋,怕是委屈了娘娘。&34;
卫婉摇摇头,眼中露出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