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来!”
坐在书案后的玄祁面色肃杀,眉目冰冷。
话音刚落,一道影子从屋檐下翻下来,轻轻巧巧地落在地上。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他的面前,正是他的贴身暗卫长风。
“说说看,怎么回事?为何我会被那沈星筠救下?”
长风抬头看了主子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那两个狗奴才把您推进湖里时,属下正准备现身,但没想到沈姑娘忽然出现了。属下担心暴露身份,犹豫了片刻,她旁边的女护卫便出手将您救了起来。”
说到这里,长风还觉得自己颇有些委屈。
玄祁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扫了他一眼。
想到先前的事情,他耳根不由微微泛红,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死死攥着手中的汤婆子,低声道:“那我怎么会……被她……被她……”
话到嘴边,终究难以启齿。
“怎么会被那沈姑娘吻了去?”长风没心没肺地接了话头,见主子不再追问,索性大剌剌地继续说,丝毫没有察觉自家脑袋在脖子上滚了一圈。
“其实一开始她也没做什么,就是在您身上摸了摸。后来见您气息不稳,情况似乎越来越糟,她才迫不得已……”
“摸?摸哪里了?”玄祁的声音骤然拔高,面色涨红,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一丝羞愤。
长风吞了口唾沫,显然没预料到玄祁会如此激动,瞄了一眼他的神色,讷讷地住了嘴。
“都摸了?”玄祁沉声道,声音听着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嗯。”长风低低地应了一声,“肩膀、胸口……从头到脚都摸了遍。”
“从头到脚……”玄祁的脸色更红了,手中猛然用力,伴随着一声“砰”,手里的汤婆子碎裂成粉,茶水洒了一桌,顺着桌沿缓缓滴下。
长风缩了缩脖子,心中暗暗叫苦,低头不敢再言语。
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的玄祁已经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般,眼角更是洇出一抹红色,仿佛一碰即碎,浑不似真人。
良久,玄祁深吸一口气,脸色逐渐恢复平静,但眼中依然藏着一抹隐隐的恼怒。他沉声问道:“沈星筠不是在太傅明山府上吗?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宫里?”
长风赶紧回答:“据属下查探,沈姑娘是被皇后召进宫的,似乎是因为那日揍了三皇子之事。那日在五城兵马司,是皇后身边的宁公公传的旨意。”
“皇后?”玄祁微微皱眉,目光中带着几分冷意,“她与皇后之间又有何关系?””
长风忽然想起什么,犹豫着开口道,“沈姑娘据说是三皇子的未婚妻,还是皇后亲自开口,从小定下的娃娃亲。这次进京,或许是回来履行婚约的。”
玄祁闻言,心头莫名一滞,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呵,既然有婚约,还敢来招惹本殿下,果然水性杨花!”
长风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他一眼,暗暗嘀咕,今儿殿下这火气可真是大的吓人。
“之前让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玄祁显然更关心另一件事。
“属下已查过,沈姑娘之前一直呆在云溪镇,鲜少离开。旬阳子早年也曾在云溪镇云游过,两人应该有过交集。至于她是否是鬼医的关门弟子,还在进一步调查。”长风偷眼看着玄祁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不过属下可以肯定,她与那帮人无关。”
玄祁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冷笑,“你对她倒是有信心。既然如此,要不要把你送过去给她当暗卫?”
话音刚落,他手腕一抖,一枚五角暗器贴着长风的头皮飞过,险些削下他一撮头发。
长风吓得一个激灵,赶紧伏地不敢多言,心有余悸地摸摸头顶,直呼侥幸。
愣了片刻,长风突然抬头惊喜道:“殿下的身体没事了?”
玄祁收回手,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眉头微微蹙起。
他清楚禁制的影响,一旦触动虚弱,少说也要天才能恢复行动力。然而,这一次竟然只用了一个白天便恢复如初,甚至还能够动用内力。
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个沈星筠。
祁沉吟片刻,似在思索什么,神色晦暗不明道,“去!把那两个阉狗处理干净,本殿下不想在宫内再见到这两人。”
长风应了一声,正要转身离开,玄祁却叫住了他,“等等,把这半颗药丸带回去,让暗谷中的老疯子验一验成分。”
他从袖中取出半颗黑色药丸,正是先前沈星筠喂他的那颗。
长风接过药丸,小心翼翼地收好,“是,属下马上办。”
“另外,再去查清楚沈星筠与皇后的真正关系,以及她此次进宫的目的。”玄祁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接着道,“若再有差错,你就给我滚回暗谷自行领罚!”
长风急忙点头,从善如流地退了出去。离开前,他还不忘小声嘀咕了一句:“殿下,您气性大,身子才刚好,还是悠着点儿……”
他的话刚出口,一只砚台便飞来,险些砸在他的背上,摔得四分五裂。
长风吓得一缩脖子,逃也似地退出了内殿。
玄祁扶额,当初他怎么就带了这么个傻子出了谷!!
玄祁凝视着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