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水。
月色冷冷洒在地上,仿佛银霜覆地。
沈星筠闭着眼睛躺在软榻上,虽然身上还是困倦,却丝毫没有睡意。白日里不知不觉睡了许久,如今反倒精神得很。
她索性起身,拿起桌上的药材,准备将最后几颗药丸捏好。这些药丸是她亲手调配的秘方,专治内腑伤疾,效果奇佳。
她指尖在药粉中轻揉细搓,药丸在掌心轻轻滚动,带着淡淡的药香,沁人心脾。
她的思绪不自觉地飘回到白日里的那个梦境,那个想要她炼丹的男子。
沈星筠低头看着指尖,眼神复杂。
她很清楚,自己的血液不同于常人,一滴便可引得祥瑞降临,甚至令万物复苏。
当初药王发现她的秘密时,曾郑重警告她,千万不可让旁人知晓,以免引来无尽祸端。
穿越到此界之后,她以为自己已失去了这份逆天之力。
直到某次上山采药,手指不小心被草叶割破,血珠落地,周围的小动物纷纷围拢而至,像是被她的血香牵引。
她这才意识到,虽然肉身已非从前,但血液仍保有些许治愈之能。
想到这里,沈星筠心中微动,取出银针,在指尖轻轻一点,逼出一滴殷红血珠,滴入药丸中,缓缓揉匀。
这血液与药材融合后,药香更添几分清冽,沈星筠深吸一口气,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无奈。
药丸搓好,正当她打算熄灯休息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姑娘,您睡了吗?”门外传来季霜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安乐侯府来人了。”
“何事?”沈星筠皱了皱眉,坐直身子问道。
“说是大长公主突然发病,情况危急,想请您赶紧过去看看。”季霜的语气中透着不安。
沈星筠沉默片刻,认命般叹了口气,低声道:“知道了。进来替我更衣,把药箱带上。”
季霜推门而入,动作迅速地为她披上外袍,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上轮椅,推着她往花厅走去。
花厅里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武桐。
他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她出现,立刻迎上前来,神色慌张道,“沈姑娘,祖母方才发病,昏厥不醒,情况十分危急,求您速去救治!”
说着,他伸手就来拉沈星筠,仿佛怕她慢一步便救不回大长公主。
沈星筠微微侧身,避开他的手,淡然道:“带路。”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车厢内,沈星筠指尖轻轻敲击药箱,闭目沉思。
大长公主的病情突发,来势汹汹,看来还是得用那法子。虽有凶险,但若施针准确,便能瞬时见效,稳住气脉延缓病情。
马车驶入安乐侯府的内院,婆子上前引路,将她带往大长公主的寝房。
房内灯火昏暗,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几位太医站在床前,面色沉重,低声讨论着,却束手无策。
沈星筠走近床榻,见大长公主面色青紫,皮肤上浮现出诡异的暗红血丝,呼吸微弱如游丝。
她伸手探脉,片刻后缓缓道:“此症乃是血脉逆行,若单靠药物或银针,恐怕无济于事。还需用独特的换脉之法,引出逆行之血,方可救命。”
太医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忍不住问道::“姑娘所说的‘换脉引血’之法,究竟是何术?”
沈星筠淡然道:“换脉引血,乃是通过特殊的金针配合药引,将逆行的血气缓缓引出,以此调理脉气,避免气血反噬。”
她目光掠过武桐,道:“此法耗费心神,世子还是先请其他人暂且退下吧。”
“简直荒唐!什么换脉引血之法,闻所未闻!”一位山羊胡老太医冷哼道,“安乐侯当真要让这么个黄口小儿医治大长公主么?”
安乐侯欲言又止,武桐已开口道:“若诸位没有更好的法子,请暂退花厅,稍作歇息。”
几位太医无奈离开,武桐看着沈星筠,眼中带着一丝希冀。
他未再多言,站到一旁,静静等候。
沈星筠从药箱中取出一瓶药粉,掺水化开,等到药水呈现出淡淡的翠绿色,她迅速蘸了一滴,涂在大长公主眉心与手腕上。
随后,她抽出一根银针,在烛火上微微一烤,针尖略显赤红,深吸一口气,将银针轻轻刺入大长公主的胸口大椎穴。
针尖微微颤动,一股气流似乎随之缓缓注入,沈星筠手腕灵活旋转,指尖如行云流水般移动,快速地在大长公主几处穴位上施针,同时轻轻按压大长公主的手腕,用针法引导逆行之血。
武桐紧张地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忍不住低声问道:“沈姑娘,祖母可有救?”
沈星筠不回头,淡淡道:“此法并非一针见效,今夜若能稳住逆行之气,她便无大碍。”
说罢,她取出几根特制的金针,在大长公主的胸腹间排列成独特的针阵。随着金针刺入,大长公主面色渐转红润,呼吸也逐渐平稳。
片刻后,沈星筠从她手腕引出几滴深紫血珠,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安乐侯惊骇地看着她,失声道:“这……便是逆行之血?”
沈星筠点头,轻声解释道:“这些血气逆行于体内,侵蚀气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