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筠坐在廊下,懒洋洋地将手中的鱼食撒进池中。
看着那条肥嘟嘟的红鲤鱼,窝在那小石盘里,懒散地游来游去,时不时甩甩尾巴,一副惬意的样子就来气。
她心里有些烦躁,将最后一把鱼食扔出去,手撑着栏杆微微叹了口气。
这小石盘原本空无一物,今早一大早,季霜发现了这条突然出现在小石盘里的鱼,兴冲冲地喊她过来。
沈星筠一看就明白了,师父给的这栋宅子肯定有暗道机关,自己最初的设想并没有错。
于是她满怀期待地拉着季霜将整个宅院翻了个遍,结果依旧一无所获。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微微皱眉。
正在这时,季霜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姑娘,那沈雨柔来了。就在门口,说想见您。”
“见我?”沈星筠手指轻轻叩击着栏杆,沉思片刻后说道,“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见。”
她对沈雨柔的来意毫无兴趣,毕竟上次的事情已经给她留下了足够的阴影。眼下她手里没什么底牌,能拖则拖,暂时还是苟着比较安全。
若是再有一次,没抱上玄祁那条粗大腿,她还真怕自己要提早“嘎”了。
季霜点点头,转身离开,却又很快折了回来,神色复杂,“姑娘,她说……她知道大将军在边关失踪的事,手里有线索。若您肯见她一面,她就将这线索告知您。”
沈星筠一愣,父亲的消息?
容姑到现在也没传信回来,也不知边关究竟是何情形。但料想应该不会太顺利。
她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最终轻轻点头,“让她进来吧。”
沈雨柔跟着季霜缓步走进院子,目光四处打量,神情里带着几分不屑。
她看到这院子虽然幽静,但陈设普通,花草更是久未打理,乱糟糟地肆意生长,丝毫没有该有的气派,不禁心里暗暗嗤笑。
“呵,不愧是乡下长大的,放着镇国公府的大宅子不住,偏要窝在这种地方。”沈雨柔低声嘀咕,语气里满是嘲讽。
远远地,她看见沈星筠正倚在廊下,身着一袭如烟似雾的浅紫色罗裙,外搭米白色的薄纱披肩,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一层柔光。
可能因为在家里,长发松松地挽起,鬓边点缀着几朵淡紫色的小花,清新得如同一幅画卷,让人不敢随意惊扰。
沈雨柔眼中闪过一丝嫉恨,随即迅速敛去。
她走上前,在廊檐下停下脚步,柔声唤道:“姐姐。”
沈星筠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还是别叫我姐姐了,听着怪恶心的。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女儿,也没给我认过什么妹妹。”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冷凝。
沈雨柔神色一滞,脸上立刻浮现出委屈的神情,眼中泪光闪烁,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脚步一晃,作势便要往后倒去。
沈星筠抱臂看着她,唇边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把戏。那眼神里仿佛在说,若是表现得好,说不定还能扔下两个铜板当赏钱。
沈雨柔见状,心知这一招对沈星筠毫无用处,顿觉无趣,瞬时收了脸上的表情。
“不演了?这院子里也没什么外人,倒是苦了你一番心思。”沈星筠一脸似笑非笑。
“嗯,姐姐说的是。这戏台子上的名伶要上场,是需要捧角儿的。既然如此,妹妹我就不客气了。”沈雨柔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特意在“妹妹”两个字上加重音,仿佛是为了特意恶心沈星筠那般。
“说吧,你来做什么?”沈星筠单刀直入问道。
“妹妹我来还能做什么?不过是听说姐姐身体不适,心中挂念,特意来看望姐姐罢了。”沈雨柔缓缓道,
沈星筠摊开手,懒洋洋道,“那现在看过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沈雨柔眯了眯眼睛,笑容意味深长,“看到了。姐姐甚好,气色红润,精神饱满,就是不知道这是真的好,还是假的好?”
沈星筠面色微沉,“你什么意思?”
听说姐姐的腿伤了也有些时日了,难道还未痊愈吗?沈雨柔话中带刺,直接转了个话题,“姐姐既是神医,也不能让自己的腿好得快些吗?”
“神医也得遵循生长规律,人体犹如树木,有些伤口若是操之过急,不但无益,反而会伤及性命。”沈星筠意有所指道。
沈雨柔不以为意,轻笑一声,“可是也有人因为小小的伤口,而全身溃烂而死呢。”
她轻轻抬眸,盯着沈星筠的目光中带着几分阴冷。
沈星筠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也不想接茬,直接问道,“你说有我父亲的消息,到底是什么?”
沈雨柔似乎没有听到她的问题,仍旧自顾自地说道:“姐姐,你觉得大将军是个怎样的人?他真的是个好父亲吗?”
她的目光带着探寻,似乎在等沈星筠的反应。
沈星筠眉头紧锁,语气中透出一丝不耐,“你究竟想说什么?”
这京城的人说话一向爱绕圈子,简单一句话偏要拐上四五个弯。
心情好的时候,沈星筠还能耐着性子听听,但今日她心烦意乱,实在没这份耐心。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