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沈星筠才睁开眼。实打实的累的,睡到正午方起。
刚迈出房门,就见季霜立在廊下,手中捏着几尾小银鱼,正喂一只小巧的鸟儿。
阳光映着鸟儿通体洁白的羽毛,泛着几分冰蓝的光晕,颈上羽饰淡金似琥珀,那双眼珠更如深海蓝玉般澄澈。
&34;这鸟哪来的?&34;沈星筠眯着眼问道。
季霜听见动静回头,笑道:&34;是昨晚送药时,明太傅让我带回来的。说您定会喜欢,留着解解闷。&34;
沈星筠眉峰微挑,嘴角勾起笑意 。
明山这小老头倒是懂她的心思。换了旁的鸟儿她兴许没这般上心,不过这只确实有几分意思。
&34;他没什么不妥吧?&34;
&34;瞧着明太傅精神头挺好,对您送去的药还挺欢喜。&34;季霜一面说着,一面投喂小银鱼,笑道,&34;姑娘可知这是什么鸟?这鸟儿还挺挑剔,别的东西不吃,就认这小银鱼。而且还嫌我动作慢!&34;
那鸟儿轻啄季霜指尖的鱼儿,尾巴一甩,颇有几分不屑的模样。
&34;这可不是寻常鸟儿。&34;沈星筠手痒,折了根梅枝去逗它,那鸟毫不客气地一啄,细枝瞬间断成两截。
&34;是极北寒荡才有的冰羽鹦鹉,因着羽色胜冰晶,被当地人唤作&39;玉仙子&39;。&34;
季霜被这动静吓了一跳:&34;嚯!瞧着小小一只,这么凶?&34;
&34;看着娇小,却是实打实的猛禽。寒风暴雪里也能飞翔自如,捕食猎物。一般只在冰原雪谷才得见,是真正的稀罕物。&34;
&34;姑娘,这鸟儿您留下吧?&34;季霜眼里闪着光,哪有半分山匪头子的煞气。
沈星筠看她这般模样,轻笑出声:&34;养着吧。不过它愿不愿意留下,还得看它自个儿的意思。这玉仙子可不似京都贵人们笼中养的寻常家雀。&34;
季霜点点头,而后神色一变,压低了声音道:&34;姑娘,昨晚抓的那人醒了,要不要去瞧瞧?&34;
&34;审过了?&34;
&34;用了点黑虎山的手段,不过这京城人的骨头似乎格外硬朗&34;季霜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沈星筠眼眸微眯:&34;带匕首了么?&34;
柴房一角。
探子死死瞪着走进来的沈星筠和季霜两人,“别费劲了,我是不会说的。”
“呵。好生看着。”
沈星筠素手一翻,季霜的匕首已到手中,从那探子的膝盖的关节缝隙刺了进去。
她最是熟悉人体经脉骨骼,哪处最是要命,更是心中有数。
探子一声惨叫还未出口,就被她卸了下巴,硬生生断成一段呜咽。
这手段,连一旁的季霜看着都直呼&34;乖乖&34;。
自家姑娘这般狠辣,比她这个混黑道的还要更黑上几分,若是不知底细的,还当她才是那匪窝里出来的呢!
&34;我说你答。&34;沈星筠语气淡淡的,&34;不然我就把你浑身骨头一块块拆开了给你瞧瞧。”
探子疼得眼前发黑,本想再挺挺骨气,却见沈星筠随手洒下一把粉末。霎时间,浑身疼痛翻了数倍,仿佛有人拿着锯子一寸寸切割他的骨头,痛得他只想一死了之。
他连连点头,再不敢逞强,生怕答得慢了半分,这煞神便要生生折磨死他。
沈星筠轻轻一按,啪地一声复位他的下巴:&34;谁派你来的?&34;
探子摇头不语。
刀锋一错,关节应声而断。
&34;是是个女人。”探子嘴唇发抖,&34;具体是谁我当真不知,客户的身份在我们这里,向来讳莫如深&34;
&34;你们是什么人?&34;
探子犹豫片刻,道:&34;听音楼。专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探听消息,跟踪暗杀,无所不包。&34;
&34;楼中有四不规矩,不认客、不见面、不留名、不露底。只凭暗号和中人接单,客户是谁,我们这些做事的从不知晓。&34;探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34;所以要我跟踪您的人是谁,小的是真不知道。&34;
&34;跟踪?&34;沈星筠目光一凛,&34;不是要取我性命?&34;
探子摇头苦笑:&34;听音楼分工最是严谨,眼线管探听,耳目管跟踪,手足管杀人。小的不过是耳目手下的听差,三脚猫功夫,哪敢行那等大事。&34;
沈星筠听罢轻笑,算是明白了。若真是那专职杀人的手足,哪能这般容易就被擒住。
&34;那若是我想与你们听音楼做笔买卖,又该如何?&34;她漫不经心地问道。
探子像是松了口气,这种无关紧要的规矩倒是可以说:&34;醉仙楼点一壶听雨茶,要靠窗雅座。茶盏下放枚铜钱,正面耳目,反面通灵。&34;
沈星筠挑眉:&34;就这么简单?&34;
&34;哪有那么简单。&34;探子苦笑,&34;茶博士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