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沈星筠从浅眠中醒来,身侧早已空了。
她撑着坐起身,发现轮椅被贴心地放在床边,连洗漱的器具都备得妥妥当当。想来是季霜进来不便,他便事事都想到了。
推开内室的门,就见玄祁正在用早膳。
&34;怎么不叫我呀?&34;她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娇嗔。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这语气里透着几分亲昵。
玄祁抬眼看她,目光却是一滞。只见她倚在轮椅上,衣衫略显凌乱,一夜安睡,衣襟竟不知何时松了几分。那双漆黑的眸子还带着几分困倦,眼角那一点朱砂痣愈发勾人。
&34;滚出去!&34;玄祁突然低喝。
沈星筠一愣,还未来得及问自己何处惹他生气,就见眼前人影一闪,房门已被合上。
原来不是和她说的。
沈星筠这才反应过来,漫不经心地推着轮椅停在膳桌旁,捻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
香甜的滋味在唇齿间化开,她满意地眯了眯眼,“这大早上火气就这么大?”
玄祁看着她这副毫无察觉的样子,不由得摇头。
这丫头怎地总是这般大意,连自己衣衫不整都浑然不觉。
&34;衣襟。&34;他终是忍不住提醒。
&34;嗯?&34;沈星筠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衣襟微敞,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肌肤。她也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领。
&34;你还有没有身为一个女子的自觉?”
沈星筠笑了:&34;你这是关心则乱。我穿得好好的,不过是外衫松了些,又不是&34;
&34;吃你的早膳。&34;玄祁沉声打断她,只是耳根偷偷染上了红晕。
和玄祁说笑几句,用完早膳,沈星筠便准备动身。
刚出私宅,她才发现这处院子离杏林街的医馆近在咫尺,不过百步之遥。既是如此,索性便直接过去了。
刚到医馆门口,就见一排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正排着队。有的蹲在地上,有的倚着墙根,虽是乞丐,却规规矩矩的。
&34;你跟你那二当家说了?&34;沈星筠问向身旁的季霜。
&34;是。昨晚姑娘给四殿下治完病后,属下就抽空给他们捎了个信。&34;
人群中走出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眉目清秀,衣衫虽破旧却整洁。
&34;小人丁虎,是丐帮二长老。&34;少年说着掏出一块青铜令牌,&34;多谢沈姑娘愿为我这些兄弟看诊。这是我丐帮的信物,请姑娘收下。”
沈星筠看了看那令牌,不由挑眉。
难怪季霜说这孩子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光这块令牌就价值不菲。
不过她是真没想到,季霜口中那个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的二长老,竟是个才到她肩头的半大孩子。
她意味深长地看向季霜。
季霜会意,笑道:&34;别看丁虎年纪小,可论武功和头脑,整个黑虎山可无人能及。他既开了这个口,姑娘只管吩咐便是。&34;
沈星筠正要说话,却被隔壁医馆冲出来的伙计打断了。
&34;喂!你们这些人不能在这儿待着!&34;那伙计挥着手,一脸嫌恶,&34;快走快走,别影响我们做生意!&34;
丁虎皱眉:&34;我们是来看病的。&34;
&34;看病?就你们这些要饭的也配?&34;伙计冷笑,&34;赶紧滚,别在这儿败坏了杏林街的名声!&34;
&34;既然是来看病的,那就都是病人。&34;沈星筠淡淡开口,&34;病人就该得到医治,何来配与不配?&34;
&34;呵,沈大夫,您这是要坏了规矩啊。&34;何向阳从医馆里走出来,&34;他们这些乞儿向来聚众闹事,在这杏林街上多有不便。您若是存了恻隐之心,不如施舍些银钱打发了便是。&34;
&34;看病施药,原是医者本分。&34;沈星筠语气平和,&34;倒是何大夫,昨日开错方子差点害了人,今日又来多管闲事,论起不便,怕是不如何大夫造得多。”
&34;你&34;何向阳脸色阴沉。
前几日,因着沈星筠和她那新招的大夫,当街丢了面子,本想今日找回场子,没想到这沈星筠竟是软硬不吃。
“大家都随我进来吧。&34;沈星筠不再理会他,对着小乞丐们说道,&34;季霜,去准备些姜汤。”
何向阳看着那群乞儿鱼贯而入,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34;去告诉其他掌柜的,她这是要坏了杏林街的规矩。&34;他对伙计低声道,&34;再去请杏林商会的人来查查她的行医资格。&34;
沈星筠领着孩子们进了医馆。
“先都坐下歇着。&34;她指了指摆在一旁的长凳,&34;有谁要紧的伤病,就先来。&34;
没有人动。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落在丁虎身上。
丁虎弯腰咳了两声,沈星筠便道:”那就你先来。&34;
丁虎依言伸出手来。
沈星筠轻轻搭上他的脉,眉头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