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院判掀开帐帘,将几张皱皱巴巴的药方扔到沈星筠面前。
衣袍带起的气流让案上的纸张微微翻动。
沈星筠头也不抬,手中快速在一张厚厚的纸上勾勾画画。
&34;就这几味驱虫药也敢说能解蛊?&34;院判语带不屑,&34;沈姑娘莫要仗着陛下宠信就信口开河。&34;
&34;如今京中感染者日益增多,已有数百人。&34;王太医在一旁附和道,&34;这些药材即便投入水井,恐也是白费力气。沈姑娘若是&34;
&34;若是什么?&34;沈星筠抬眸扫了他一眼,&34;王太医莫非有更好的法子?”
&34;我等只是&34;王太医被她这一眼看得心里发毛,声音不自觉低了几分。
院判却不依不饶:&34;昨日那批病患,你不让我等旁观也就罢了。如今又要我们按方子备药,却连如何施救都不说明。这&34;
“这就是我的规矩。”沈星筠冷笑,&34;若诸位有更好的解蛊之法,大可使出来。若没有,就少说些风凉话。&34;
&34;你!&34;院判气得脸色铁青,&34;太医院行医数百年,岂容你一个&34;
&34;咳咳。&34;
帐外传来一声轻咳。
金吾卫首领冯楠大步入内,笑容可掬打着圆场:&34;诸位消消气,大家都是为陛下办事,更该团结一心才是。昨日那批病患痊愈的情况,院判大人应该都听说了?&34;
&34;这&34;院判脸上一窘。
&34;陛下有旨,此次疫情一应事务,悉听沈姑娘安排。&34;冯楠脸上仍带笑意,语气却隐含威压,“如今情况紧急,诸位还是按照药方先行准备吧。”
院判脸色变了数变,终是甩袖而去。
其他太医也纷纷告退,医帐内只余几个埋头研药的小药童。
&34;药材准备得怎么样了?&34;冯楠走至案前,语气温和。
沈星筠指指一旁正努力研磨药材的药童们:”差不多了,再有一味药材就齐全了。你那边情况如何?&34;
&34;已暂时封锁全部水源,也提醒百姓饮用前需将水煮沸,绝不可直接饮用。&34;冯楠面露忧色,&34;可这样当真有用吗?&34;
&34;将这些药材投入水中,可让蛊虫卵失去活性,但也只能起到预防作用。&34;沈星筠手指轻叩案面,&34;已感染的百姓,还需全部送来医治。可清点过感染人数了?&34;
&34;已经有三例死亡,不过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另外,感染人数恐有百人之余。&34;冯楠叹息一声。
&34;症状可都一样?&34;
&34;不一样,东南西北四个城区感染人数和症状皆有不同。&34;冯楠瞥了一眼忙碌的药童,压低声音,&34;沈姑娘真有把握?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34;
&34;你不是已经知道之前救治的结果了吗?&34;沈星筠抬眸看他一眼。
&34;是。但数十人与百人之众还是有区别的。沈姑娘的医术我自然信得过,只是&34;
&34;不必担心,这事很快就会结束。&34;沈星筠语气笃定。
冯楠见她神色轻松,不由好奇:&34;“姑娘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听闻昨日那些病患全是姑娘一人处理,太医署完全没有参与。这般神奇的医术,恐怕连最厉害的蛊师恐怕都比不上吧。”
沈星筠垂眸轻笑,眼中带着几分玩味,”冯大人也好奇这个?不过,恕星筠无法告知,此乃师门机密。&34;
冯楠讪讪一笑:&34;是老夫僭越了。&34;
&34;那个妇人可有消息?&34;沈星筠转而问道。
&34;暂时未有&34;冯楠道,&34;不过通缉令已贴出,有人曾在城东见过她。只是金吾卫如今都集中在疫区,实在腾不出人手。姑娘为何如此在意那妇人?&34;
&34;只是觉得此人有些蹊跷,恐与蛊毒案背后之人有关。&34;
&34;我会继续安排人手调查。&34;
&34;那就多谢大人了。&34;
——
夜深,一处偏僻的院落。
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掩,四下寂静得连虫鸣都听不见。冯楠站在院门外,略一犹豫,推门而入。
廊下一道玄色身影负手而立,不见面容。
&34;蛊毒当真被她解了?&34;那人开口,声音低沉。
&34;千真万确。&34;冯楠低声道,&34;虽未亲眼所见,但那些蛊虫确实从病人体内被逼出,已经恢复意识。就连京中水源中的虫卵,也被她想到了解决之法&34;
&34;证据如何处置?&34;
&34;该毁的都毁了,该布的也都布好了。&34;
&34;沈星筠那边?&34;
&34;她在追查畲姑。&34;冯楠道,&34;不过应是还未察觉到什么。&34;
&34;畲姑?她如今现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