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霜,你快过来帮我!”
沈星筠趴在美人榻上,衣襟半褪,声音里带着几分隐忍的痛意。一缕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她微蹙的眉间。
季霜快步走来,动作利落地解开她的衣衫。青紫的淤痕从手腕延伸至肩头、后背,在那如玉般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34;这里也有。&34;沈星筠无力地抬起手心的伤口。
&34;姑娘!&34;季霜倒抽一口冷气,眉头紧蹙,&34;您不是一直和四殿下在屋里吗?怎会伤成这样?&34;
沈星筠默然不语。
季霜脑中思绪一转,眼神骤冷,咬牙切齿地说:&34;莫非是那狼心狗肺的四皇子伤了您?奴婢这就去找他算账!&34;说罢便要往外冲。
&34;回来!&34;沈星筠急忙拉住她,却不小心牵动了背上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闪烁:&34;不是他,是&34;
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解释那诡异的秘境经历。那等离奇之事,说出来怕也无人相信。且秘境来历蹊跷,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34;你先别问这些了,&34;沈星筠生硬地转了话题,躲开季霜探究的目光,&34;去药箱里取我配的药酒来上药。&34;
季霜虽满腹疑问,但见她神情疲惫,不敢再追问,忙去取药。药箱里的药酒是沈星筠亲手配制,清冽的药香沁人心脾。
她跪坐在美人塌前,动作轻快地揉散药液,细心避开伤口较重的地方,边揉边低声道:&34;姑娘,若真有什么事,您可别独自扛着。&34;
&34;嗯。知道了。&34;沈星筠闭着眼,轻轻应声。药酒渗入肌肤的凉意让她心神微松,思绪却已飘远。
蛊毒一事已告一段落,之前听冯楠说,那何向阳在狱中已经自杀,这明显就是被人杀害用来背锅顶罪的。
只是这何向阳死后又会如何结案?
那隐藏在背后的势力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正将她步步笼罩。
她知道自己躲不开,也没打算躲。
可既然被推上棋盘,她便不会甘心做个任人摆布的卒子。
想着想着,沈星筠竟昏昏沉沉睡去。眉宇间少了平日的机敏锋利,倒显出几分难得的柔软。
季霜轻手轻脚地替她整理好衣衫,才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不想,沈星筠才眯了一个时辰,门外便传来季霜的声音:&34;姑娘,门外有个公公,说是接您去太学报到的。&34;
靠!皇帝老儿怕她跑了不成?
这案子还没彻底了结呢,就急哄哄地赶着她进宫,这一大早就派人来盯着!
沈星筠心里暗骂了一声国粹,让季霜迅速收拾一番,推门而出:&34;走吧。&34;
门口的小太监提着一盏玲珑的宫灯,灯火映着他圆圆的脸。眉眼微抬间,沈星筠认出他来,正是上次在勤政殿门外见过的小寿子。
那张白净的小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单薄的身子裹在宫服里显得格外瘦小。十二三岁的年纪,眼神倒是机灵得紧。
”福全让你来的?”她轻挑眉梢。
小寿子见她认出自己,挠了挠头,憨态可掬地笑道:&34;嘿嘿,是干爹派我来的,还特意吩咐我好好伺候您呢。&34;
沈星筠心下了然,福全这猴精的人派了个白纸似的小太监,是在给她卖好。
小寿子的目光不经意瞥向沈星筠的腿,见她步态轻盈,满脸惊喜:&34;沈姑娘的腿好了?&34;
&34;嗯,养了这么久,补药天天没断,也该好了。&34;沈星筠轻笑应道,语气随意。
&34;好了就好,姑娘可是少受了不少苦。&34;小寿子话音刚落,忽地拍了拍脑袋,&34;奴才该死,差点忘了提醒您,今儿上午的骑射课是在皇家马场呢!&34;
&34;听说今日五公主还在马场组织了一场蹴鞠比赛,您看您要不要换件轻便的衣裳?&34;
沈星筠垂眸看了看身上的衣裳,正是一件改良的胡服。
窄袖短衫衬着她清瘦的身形,搭配略宽松的长裤,裤脚微微收束。衣上用细密的丝线绣着烟云阁特制的暗纹小花,灵动俏皮。
&34;不必了,这身就合适。&34;她唇角微勾,抬眼瞥向小寿子,&34;今日骑射课,都有谁参加?&34;
这话问得直接,小寿子虽是个机灵的,一时也犹豫着该如何作答。
太学里头关系错综复杂,皇子们明争暗斗,权贵子弟各有站队,一句话说得不对,便容易惹麻烦上身。
但他到底是福全安排过来的,很快便拿捏好了分寸:&34;如今夏狝在即,夫子们也有意特训,便将男女两组混合上课。三皇子、四皇子还有各家公子都会参加。&34;
&34;三皇子?&34;沈星筠眸光闪动,声音放得极轻,&34;我听闻,陛下已经将他禁足,竟还能出来上课么?&34;
小寿子停顿了一下,笑道:&34;姑娘的消息滞后了,那事儿已经查清和三殿下没干系,自然解了禁。&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