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初临,皇后寝殿前的宫灯已次第点起。
玄清坐在雕花软榻上,轻柔的烛光映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
她撩起裙摆,露出红肿的膝盖,任由侍女小心翼翼地涂抹药膏。药膏清凉,却压不住膝盖的疼痛,她忍不住蹙紧眉头。
&34;母后,父皇他实在太过分了!&34;她咬着下唇,眼中含着泪光,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哽咽,”我不过是在骑射课上给那沈星筠一点教训,他就让我在御书房门口跪了整整一下午。大臣们来来往往,我的脸都丢尽了!&34;
想到那些或惊讶或玩味的目光,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也不知道这事会不会传进那个人的耳朵里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攥住,又酸又涩。
&34;你呀,真是记吃不记打。&34;皇后放下手中的帕子,语气里满是无奈,”那沈星筠虽说是在乡下长大,但脑子可一点不简单。和她打过这么多次交道,你哪次讨着好了?今日这事确实是你不对,你父皇教训得没错。&34;
皇后纤细的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34;要用手段可以,但若是手段不高明,反被人抓住把柄,那就只能怪自己蠢了。&34;
&34;母后!&34;玄清猛地站了起来,也不管膝盖的疼痛,”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34;
她声音里带着委屈和愤懑,&34;那卫老头分明就是看我不顺眼,才会在父皇面前添油加醋!&34;
皇后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心疼,轻叹一声道:&34;我的傻姑娘,母后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若不信,就看看她这些日子在宫里可有半点差错?上次浴兰节,给她设了那么多圈套,她一个也没跳进去。你就不是她的对手。&34;
&34;母后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34;玄清别过脸去,眼中含着泪花,&34;沈雨柔分明说三皇兄的蛊毒案与沈星筠有关,我只是气不过&34;
&34;什么?&34;皇后神色一凛,&34;她是如何说的?&34;
&34;就说就说诬陷三哥的人,本就与沈星筠有过节。因为她是三哥的未婚妻,才迁怒诋毁,故意拉三哥下水&34;
&34;胡闹!&34;皇后脸色一变,声音陡然严厉,&34;沈雨柔说什么你就信?她这分明是在借你的手试探沈星筠。若真有此事,大理寺和三司岂会轻易放过?&34;
玄清倔强地抬着下巴:&34;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凭什么她刚来京城,父皇就对她那般好?连您连您也向着她说话。&34;
皇后无奈地摇头:&34;那镇国公府的两个姑娘,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从小娇养着,虽在宫中长大,却养得一副天真模样。母后有时欣慰,但更多是担心。&34;
她顿了顿,语气柔和了些:&34;沈星筠如今破了京中蛊毒案,正是受宠的时候。你父皇不日便准备为她设庆功宴,你最好别与她冲突。日后在太学遇上,便避开些。&34;
&34;凭什么!&34;玄清攥紧了拳头,声音拔高,眼中怒火更甚,&34;我堂堂北苍国唯一的公主,凭什么要让着一个乡下女?&34;
她直视着皇后,眼中泪水未干,话却带着刺:&34;说到底,母后你就是偏心。什么都以三哥为重,就怕我挡了三哥的路!&34;
“你这孩子”
&34;母后不必多说。&34;玄清别开脸,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气,&34;我今日是来请安的,不是来听教训的。清儿就先告退了。&34;
说完,她也不管膝盖的疼痛,转身快步离开。
每一步都踩得重重的,仿佛要把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在地板上。
看着女儿负气离开的背影,皇后按着额角,眉头紧皱:&34;她这是好赖话都不分了吗?&34;
一旁的嬷嬷上前安慰道,“五公主还小,想事情自然没有那么周全,奴婢回头去劝劝。娘娘千万别着急上火才是。”
等玄清回到寝殿,婢女青桃立刻迎了上来:&34;公主,小安子来了,说是摘星阁那边有消息。&34;
&34;什么?&34;玄清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亮光,&34;快让他进来!&34;
小安子进来后,恭敬行礼:&34;见过五公主,五公主安。&34;
&34;不必多礼,说吧,什么消息?&34;玄清急切地盯着他,连膝盖的疼痛都顾不上了。
&34;奴婢下午照例在摘星阁蹲守,发现镇国公府的沈大姑娘,进了摘星阁。&34;
&34;沈星筠?她去摘星阁做什么?&34;玄清的心突然提了起来。
&34;奴婢不知,不过沈姑娘出来时表情甚是愉快。&34;小安子的声音压低了些,&34;而且奴婢打听到,国师已经回京多日&34;
&34;啪!&34;茶盏重重摔在地上。
玄清只觉得胸口发闷,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那个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国师,怎会那个死丫头有所牵连?
想到沈星筠那张狐媚的脸,玄清就恨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