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
赵渊瘫在房中躺椅上,听见身旁刘二胆战心惊地禀报,嘴角抽了两下。
一个二个,还真不让人省心!
秦王半路迫不及待下手就算了,现在又冒出个肃王,他长途跋涉这么些天,就不能给他点休息时间吗?
不情不愿地坐起来,赵渊揉了下头发,衣服腰带也没系好,大喇喇地走到前厅,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身玄袍的青年。
一邋遢,一沉稳。
两相对比,犹如云泥之别。
“十二弟,好久不见。”
肃王听见动静,侧身,深邃目光落在仿佛刚睡醒的赵渊身上,皱了下眉头,面上浮现出一丝嫌弃,又很快被压了下去。
赵渊咧着八颗大牙,嘿嘿笑:“八哥,你来的正好,快快快,帮我参谋参谋!”
连最基本的问候都被省去,赵渊二话不说便拽着肃王的袖子跑出王府,指着大街对面的空旷平地。
“你看那儿怎么样,是不是快风水宝地?”
跌跌撞撞被拽着跑,好不容易站稳,肃王绷着脸将袖子扯回,压着怒气看了平地一眼。
“……?”
这块地有什么特别之处?
“京城青楼花样虽然多,但数量太少,而且离我家太远了,每次都要坐好久的马车,颠得屁股疼。”
“本王早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等到了大宁,第一件事——在王府对面修个大宁最大最豪华的青楼!哈哈哈!”
“八哥,给点建议呗,整个啥样的?”
不管肃王脸色多难看,赵渊还是呲个大牙搁那儿傻乐呵,抬起手就往肃王肩膀上猛猛拍了两下:“你可别装蒜了,怎么不说话?真以为远在藩地,裤裆子里那点事就传不到京城耳朵里?”
“我可都听说了啊,八哥你丫的表面正人君子,沉稳老练,一拉上窗帘玩得可欢了,花样比我都多!”
“快快快,给弟弟我出点主意……”
“够了!!”
再也忍不住,肃王抬起手中折扇,止住了正欲开口的赵渊。
“十二弟,切莫胡言乱语,我今日找你,是有正事要商议。”
他原本还想和赵渊寒暄几番,走走过场。
可如今见了赵渊本人,他忽然觉得没那折腾的必要。
“二哥前阵子找你借了五十万银,此时传到太孙耳中,大约是令太孙生疑了,朝中影响极大。”
话说到这份上,赵渊还是假装听不懂,眉头瞬间蹙紧。
“什么影响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五十万都是我凭本事搞来的,他凭啥说拿走就拿走?”
“我建青楼不要钱啊?我挑漂亮姑娘不要钱啊?听说西北的酒可香可浓,喝酒不要钱啊?”
越说越激动,赵渊破口大骂,言辞难听。
肃王:“……”
再跟赵渊这种蠢钝如猪的人对话下去,他真怕自己戴不住温和沉静的面具。
当真是京城第一混账王爷,就这脑子,这仪态,也不知哪一点像皇室中人!
“十二弟莫要激动,二哥也是为了守卫边境着想,咱们当弟弟的要理解理解,为二哥排忧解难。”
“不如这样,你初来乍到,哥哥知道你正是需要资金周转建设青楼…不是,建设城邦的时候,恰好我最近手头稍有闲余,可赠予你些,你可拿去置办粮油水面、木材钢铁,安顿百姓流民。”
“至于二哥那里的五十万两白银,你就权当忘了罢。”
说着,肃王便从怀里掏出张银票。
赵渊定睛一看,眼睛瞪得老大。
我去!
一百万两?
看见赵渊眼放绿光、口咽唾沫的模样,肃王眸中嫌弃更盛,但语气仍是沉静如初,不见丝毫波澜。
“相信十二弟会好好利用这些银子,成为一名出色的藩王。”
最后这句话,怎么听都带着点阴阳怪气。
一旁,就连自始至终默不作声的刘二,都忍不住用余光悄悄看了肃王一眼。
好好利用…
不出意料,他家主子估计会大张旗鼓把这笔钱全都投在青楼上。
而这也正中肃王下怀。
皇帝几个儿子看似和睦相处,实则针锋相对,否则也不至于让老皇帝费心费力生的十二个崽,死没了一半。
“八哥!你真是我的好哥哥!比二哥那个只会压榨我的黑心主儿靠谱多了!”
伸手从肃王手中夺过银票,赵渊脸都快笑烂了。
这可不是装的!
真金白银攥在手里,搁谁谁不笑?
反正这钱肃王也不是真心给他,只不过是趁着秦王被太孙怀疑私养兵力、已有造反之心的时候,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在太孙面前卖个乖。
潜台词无非就是:你看,我可没有藏着掖着,有好东西全给弟弟了。
见赵渊全然一副掉进钱眼子里的样子,肃王也没耐心和他周旋,敷衍嘱咐两句,便也就离开了。
肃王一走,赵渊乐得直拍手。
“刘二,快快快,快去把这银票兑换成银子!明天就叫人来修青楼,修得大大的,跟这王府一样大!”
天助他也!
正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