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雨滂沱,屋内明亮雅致,楚狸被扔到床上。
“主子,您身上淋湿了,换件衣裳吧,当心风寒。”惊影道。
楚棣迟拂去袖袍的雨水:
“白锦衣过来时,唤本王一声。”
“是。”
脚步声出去。
直至走远了,床上,陷入‘昏迷’的楚狸忽然睁开了眼,眼中虽有疲惫与虚弱,却神智清明。
他想要找到那晚的女人,可她一旦暴露,必死无疑。
恐怕,他早就怀疑她了。
秦牧羽已经落狱,下一个会是谁?
母妃?
温家?
以他的手段,哪怕是跟皇帝作对,也丝毫不带谦让的。
她还能藏到什么时候?
很快,白锦衣冒雨赶来,满身雨露,嘴里还不满的直嘀咕:“这么大的雨,要叫不早叫,我都走了一半了,不是说不管你侄子吗?变卦的真快。”
男人心,海底针。
楚棣迟换了一套绛紫色的衣袍,沉敛矜贵,立在轩窗旁,“再多话,送你回神医谷。”
“别!”
他好不容易从神医谷逃出来,打死是不会回去的。
除非师父死了,回去奔丧。
“我给她医就是了。”
白锦衣大步走到床前,一诊脉,‘嘶’了一声:“这是饿晕的呀。”
旁边的重枫一愣,险些噎住。
“她至少有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引发了胃部痉挛,再加上淋了雨,寒气入体,又气急攻心,这才导致晕厥。”
不过没有大碍,待醒来后,赶紧吃东西,补充能量,再喝一剂风寒药便好了。
白锦衣拟了方子,重枫立即去抓药。
楚棣迟冷眼扫过来,“这么年轻就有胃病?”
一般长期饮食不当、常年月累下来,才能积郁成病,征战沙场的将士常常风餐露宿,基本上才会有胃部问题。
白锦衣捋了一把不存在的胡子,道:
“她应该是垃圾食品吃多了。”
楚棣迟微默。
九皇子喜欢吃喝玩乐,自然是成天这里吃吃、那里吃吃,外面做的东西肯定没有御膳房干净。
“我先给她扎几针,退退风寒。”
楚棣迟:“多扎几针。”
“……没问题。”
细长尖锐的银针扎进手里,楚狸昏迷的岿然不动。
第二针、第三针……
第十八针……
差不多可以了!
再扎,扎成刺猬了!
白锦衣捧着布包,又捻起一根银针,看见九皇子满头大汗,脸色发红,不禁惊讶道:“针还没扎完,这么快就退寒了?”
他的针法竟如此好?
他十分满意:“看来,我的医术又进步了,假以时日,超越神医谷也未可知。”
“阿迟,你说是不是?”
楚棣迟立在一旁,冷眼看着床上之人,道:“这里没你的事了。”
白锦衣指着自己:
“我?”
“可是这针还没施完……”
“白神医,请。”惊影抬手送客。
白锦衣冷下脸,把银针一根一根的抽回去,拂袖离去。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还不给诊费,还要看脸色,这摄政王府谁爱伺候便伺候去吧。
他是不待了!
屋内,恢复安静,只有窗外的雨声哗哗的落着,显得夜色越发宁静。
约摸一刻钟后,楚狸嘤咛着逐渐转醒:
“嗯……”
撑开虚弱的眸子,“这是在哪……皇叔?”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不知想到什么,红着的眼角逐渐凝起水雾。
“就这么担心他?”
楚棣迟站在床前,居高临下。
“他是我最好的玩伴,”她声音低哑,“不知是哪得罪了皇叔,还请皇叔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为了他,都能把自己饿晕过去,恐怕不止玩伴这么纯粹。”
楚狸道:“若萧都督与白神医遭遇不测,难道皇叔不会全力相救?”
“你知道他姓白?”
楚狸脊背微僵。
从前,她鲜少来摄政王府,对他身边的人并不了解,上次在珊瑚水榭,虽然见过白锦衣,却不知道他的名字。
顶着男人锐利的注视,她语气自若:“听别人提起过。”
“哦。”
“还请皇叔放过秦少将军!”
“看见桌上那些东西了吗?那是国公府送来的礼物,请本王秉公执法,处死秦牧羽。”
“可他是冤枉的!”
“证据面前,没有冤不冤一说,况且,国公府送来的礼物,本王很是喜欢。”
他这样的人,向来凭手腕说话,什么时候看重证据了?
“九皇子既有所求,不知准备拿什么笼络本王?”
楚狸一怔,对上他捕猎般锐利的目光,他眼中的侵略性丝毫没有含蓄,像是要将她剥光一般。
他没有半分收敛。
楚狸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是……
楚棣迟步步走近,“本王手里有确切的证据,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