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璟麟目光隐晦,脸上挂着温和如常的淡笑:“九弟在说什么?我怎么不太听得懂?”
“嗯?听不懂吗?”
楚狸又耐心,又仔细,为他解惑:
“就是前几天,七皇兄写了一封密信给温雅,与她联手在中秋佳夜,勾结城外的恶霸,企图谋害我,这下,我说的够明白了?”
楚璟麟微顿。
聪明人说话,向来点到即止。
在皇家,很多事各人心知肚明,不必搬到台面上,但像楚狸这么直白的……真是头一个。
他暗握手掌,平淡道:“我怎么不知此事?”
楚狸惊讶:
“难道是我冤枉了你?”
“不如这样,我立马将这封密信拿给父皇,再请姜太傅过来,辨认笔迹,如何?”
“你——”
楚璟麟眸子一厉,抓住楚狸的衣领子。
“七皇兄,这里可是御书房,你敢打我?”
“七弟,九弟,你们这是在作甚?”不远处,一道儒雅温和的身影走来,插入其中,分开二人。
是四皇子楚皓月。
“都是兄弟,有什么话不能慢慢说,怎还动起了拳脚?”
楚璟麟冷冷拂袖,可心里却是发虚的。
前几日,他确实写了一封密信给温雅,让温雅帮忙,进行了昨晚的绑架一事……可谁知楚狸的命那么大,竟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如果楚狸真的拿着这封信,去父皇面前揭发他……
他当下处境本就劣势,届时,只会更加难堪。
楚皓月温声道:“七弟,你是兄长,若真有什么事,也该多让让小九;小九,父皇平日里最疼爱的人便是你,如今七弟不得父皇欢心,你也要多帮他美言几句。”
一番话,两个人都哄到了。
然,楚狸最厌恶的人,便是当今四皇子,一个表面温润、周全四方,实际上心思深沉的伪君子。
她直视他,皮笑肉不笑道:
“我与七皇兄只是拌拌嘴,打不起来的,毕竟御书房重地,父皇还在里面,我总不敢拿石头砸他。”
楚皓月笑得温和:
“小九在说胡话吗?御书房重地,怎么会有石头?”
“哦,我忘了,只有御花园才有石头。”
五岁时,她在御花园玩,风筝线忽然断裂,落到屋顶上。
她沿着假山,爬上屋顶捡风筝,却忽然有人扔了块石头过来,打松了她脚下的瓦,她一时受惊,从屋顶滚落。
自那次摔伤脑袋起,记性便受到影响,小时候的事总是记得颠三倒四、浑浑噩噩。
但唯独不会忘记,是楚皓月扔的石头。
可扔石头这种事,即使她看见了,也成为不了有效的证据,即便她心知肚明,也无法向父皇检举。
楚狸不愿与楚皓月多言,冷淡地扫了楚璟麟一眼:
“七皇兄,好自为之。”
提步离去。
楚皓月问:“小九说这话何意?”
楚璟麟目光闪烁,“没什么。”
“哦,”楚皓月没有多问,温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七弟,学习虽忙,但也要注意身体,这个月底三皇兄要迎正妃进门,到时,记得来参加婚宴。”
“知道了。”
楚璟麟胡乱应了一声,拔腿离去时,神色看起来很忐忑。
楚皓月若有所思的看向他离去的背影,站了好一会儿,才进御书房。
这边。
楚璟麟脚步匆匆,心中所想也愈发不安,没心思去皇家学苑,去往后宫寻靖贵妃。
此时,靖贵妃正在找温妃的麻烦。
看见楚璟麟到来,她略感意外:
“麟儿怎么来了?”
这个点,他不该在皇家学苑?
楚璟麟抿嘴,看见温妃正跪在地上,双肩各自顶着一只碗,在被罚仪态,宫女们全都退站一旁,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母妃,孩儿有事跟您说。”
靖贵妃扫向温妃,“去外面跪着。”
楚璟麟打断:“温妃娘娘先回宫去吧。”
“麟儿?”
靖贵妃与母家接连遭到变故,皆与九皇子有关,她正要磋磨温妃,以宣泄心中之火,没想到楚璟麟会突然到来。
抬了抬手,命人送走温妃,遣退众人后,方才问道:
“看你这神色火急火燎的,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楚璟麟走过去坐下,“母妃,以后你别再找温妃的麻烦了,任何与温妃有关的事,都别再参与。”
“这是何意?”
她位份比温妃高,想要磋磨她,易如反掌。
“我……我有把柄在楚狸手里。”
楚璟麟咬紧了牙,半是愤恨,半是不甘,说了自己唆使温雅,收买恶霸,绑架楚狸的事。
他本想让恶霸把楚狸带出城,让楚狸死在一个无人得知的地方。
没想到‘他’竟平安脱身,还反咬一口。
靖贵妃听完,差点眼前一黑。
“麟儿,你糊涂啊!”
“你刚被你父皇责罚,地位正尴尬,本宫与母家也帮不上你,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出这样的岔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