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一道飞速逼近的马蹄声踏破竹林的安谧,楚狸拉好衣服,往外看去,同时,归一大师收起眼底的震惊,从容的抬手敲门:
“那老家伙让你用药酒揉揉腰,能好得快些。”
“多谢!”
拿了药酒。
刚关上门,一道策马的身影已至篱笆外,那风风火火的姿态,是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的。
还没下马,声先至:
“人呢!”
整个院子里,怎么不见楚狸?
谢恩鸿喝了两口水,“摄政王大驾,蓬荜生辉,可怎么一来就说一些老朽听不懂的话?”
楚棣迟翻身下马,直入小院。
他派人查过,楚狸往这来了。
她的马还拴在外面!
“你把她藏哪去了?”
归一大师听了这话,忍不住嘴边的笑,眼中却深深的。
没想到堂堂大楚摄政王,素来清心寡欲、高高在上,竟如此在意一个女子。
这可是一把足以致命的利刃……
谢恩鸿眉头一瞪:“瞧你说的什么话?咋咋呼呼闯到我这里来,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楚棣迟拂袖,踱步就要进屋:
“我自己找。”
“你敢擅闯民宅!”
“你这屋子都是本王差人建的,本王拆了它都不在话下。”
“你敢!”
门打开,脆脆的两个字迸了出来,洗漱整理好的楚狸走了出来。
“你要是把谢老将军的房子拆了,我就把你的珊瑚水榭拆了。”
谢恩鸿脸上一皱巴,万分激动又可怜的牵起楚狸的小手,“小娃,还是你尊老爱幼,讲礼貌,你不在的时候,都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受的是什么欺辱。”
“?”
楚棣迟冷眼睨着他。
老狐狸!
年轻时候,没少打过以少对多、绝处逢生的仗,靠的就是一招虚张声势,釜底抽薪。
谁能演过他?
谢恩鸿牵着楚狸,一边坐下,一边诉苦:
“摄政王欺我老无所依,动不动要拆我房子、拔我胡子,唉,果真是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一拳打出三里地。”
楚狸差点没忍住笑。
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但她今天是来办正事的。
“若谢老将军不嫌,我愿为您养老送终,尽孝膝下,护您周全!”她正色拱手。
谢恩鸿狐疑:
“你能行吗?我瞧你武功一般般的样子。”
“我还年轻,回头我就好好练。”
“但我这一生保家卫国,舍生取义,你可能做到锄强扶弱,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我可以!”
“可有信心?”
“有!”
“好!”
谢恩鸿拍案,“就冲你这女娃机灵又心善,十分合我眼缘,我便认下你为孙子。”
“不行!”楚棣迟立即拍桌。
“为什么?我一把年纪、头发花白了,若是还认她为义女,岂不占了她的便宜?”
“那就占她三分便宜,认作义女。”
绝不能认作祖孙。
跟他差辈分了。
还好他今日及时赶来,否则,这老东西一定会背着他、不安好心。
“小娃,你说,你要不要当孙子?”
楚狸张嘴:“啊……”
这。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歧义的感觉?
“你这一生无儿无女,连子嗣都没有,哪来的孙子?岂不白白叫人起疑?”楚棣迟冷声道。
谢恩鸿一拍脑门,“要你管,我……”
“小九,敬茶。”
“义父!”
楚狸顺溜的双膝一曲,就跪了下去,二人一唱一和,十分丝滑,就敲定了这件事。
比起孙子,她还是比较喜欢当儿子。
谢恩鸿张大了嘴,诧异的看着二人。
这还没成亲呢,就先护上了。
瞧瞧这默契。
哼!
“我喜欢这丫头,收作义女,是我们有缘,跟你可没有半点干系。”谢恩鸿接过楚狸手里的杯子,把她扶起来。
早在前段时间,他就已经收到了摄政王的来信,也知道楚狸的身份。
“丫头,你可有表字?”
男子二十行冠礼,女子十五及笄时,才能有表字。
楚狸摇头。
“那我便赐你一字,挽月,如何?”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字意大气,又不失女子温婉。
挽月,谢挽月。
很是好听。
“多谢义父!”
谢恩鸿大声作笑,即刻进屋,取出一只褐色的长形木盒,“见面礼,打开看看。”
楚狸还没正式送礼,哪有长辈先给晚辈的?
她不太好意思拿,下意识看向楚棣迟:“皇叔……”
“看他作甚?这是义父给你的,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