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傅头发花白,佝着背,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眯着浑浊的眼睛叹道:
“陆左相的嫡女是当今三皇妃,他向您施压,恐怕是想给三皇子造势。”
若皇上治国不当,引起群臣不满,只会对三皇子有利。
“可我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他们天天拿战事逼我,我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好像我是没理的那一个,可我也没钱啊!”
楚傲天人都麻了。
姜太傅拱手:
“国事当前,老臣愿献上家财,为皇上分忧。”
“老师!”
这也太贵重了!
“您一把年纪了,正该颐养天年,朕怎么能拿你的钱,倒是那些一个个中饱私囊的,仗着朕好欺负,都来打压朕!”
“皇上,千金散去还复来,钱财乃身外之物,老臣愿为您分忧!”
楚傲天眼睛一红。
皇叔不在,满朝文武都想造反,只有姜太傅尽心尽力的辅佐他。
“老师大义,朕定不忘师恩!”
-
后宫。
楚傲天在前朝操控,欣妃在后宫也不得闲,明华郡主日日入宫,欣妃想跟温妃打打牌,都不得安宁。
来一两次还好,天天来就……
唉。
“欣妃娘娘,我听闻皇上在前朝好像遇到难事,日日忧心不已。”楚明华在两个婢女的随同之下,踱步而来。
欣妃不懂前朝事宜,略感头疼,
“皇上近日较忙,本宫也有三日未曾见到他了。”
楚明华坐下,宽厚道:
“公务虽忙,娘娘还需多关心皇上龙体,听说好像在为了银子的事而发愁,依我看呀,倒不如叫那些富商,一人捐一点,这难题便可迎刃而解了。”
“欣妃娘娘,您认为呢?”
欣妃揉额角:“郡主所言甚是。”
她不懂政务,但这种捐款的事情,以前楚皇打仗时也曾干过。
七皇子的母妃就是家财万贯,捐赠了数十万两钱财,助大楚开国,立下赫赫功劳,才会被封为皇贵妃。
楚明华道了几句关心的话,又说了一些别的,这才离开。
出了合欢宫,脸上的笑容登时凝起,目光也变得幽深:
“来人,传令下去,命京中所有商贾加收三成赋税,并每人每户必须捐赠五千两财物,就说这是欣妃娘娘的懿旨,若有不从者,”
“杀!”
“是!”
命令一下,京中掀起轩然大波。
家国有难,人人施以援手,靠的是一个自愿,凭的是一腔热血。
可强制他们出钱是怎么回事?
“皇上这是疯了吗?竟然要加三成赋税,这是要掏空我们的老底?”
“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人要捐五千两,这京中的富商成千上万,皇上怎么不去明抢?”
“虽说士农工商,可皇上此举未免太可恶了!这是要把我们逼上绝路?”
“小点声!你不要命了?谁若是不从,可是要掉脑袋的!”
“天爷啊!还不让人说了,先皇在位时,也没有这么强硬的手腕,八皇子一登基,就要把我们逼死,商人的命不是命吗?”
一时,动荡生乱。
-
南疆。
南蛮的军队驻扎着八处重要的据点,将整个南疆牢牢捏在手里,支起营帐,士兵看守,密不透风。
主帐内。
篝火冉冉跳跃,一道张狂的身影曲起腿,踩在长椅上,慵懒的搭着一条手臂,睨着手里的密信。
男人眉骨锋利似剑,骨节分明的手掌修长的像艺术品,夹着薄薄的信纸,狂野美飒得不太真实。
“求援?”
呵。
萧珏立在一侧,微微弯腰问道:“主子,公主大败,已经退至兰城,我们是否要派增援过去?”
“她打的败仗,与本王何干?”
殷王手指一扬,信纸便飞进火盆里,唰的一下就烧成了灰。
萧珏明白。
不支援。
公主只有两条路,要么逃回南蛮,要么就等着被困死在兰城。
像公主那么骄傲的人,恐怕做不出落荒而逃的事,那么……
她极有可能会死在兰城。
“你,”殷王扬手,“立即差人回王都,散播拓跋明月战败的消息,务必要让举国上下都知晓。”
“是!”
若没有拓跋明月,殷王便会成为南蛮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男人啧啧低叹:“小侄女,你可莫怪本王不救你,实在是你跟王权相比,本王还是更喜欢王权。”
“不好了!”
这时,主帐外,一名士兵惊慌失措的奔来:
“王爷,不好了,二十里开外,我们北翼的据点被楚军突袭了!”
殷王乍然冷眸:
“你且看清了,是楚军?”
“确实是楚军,没有看错!至少……至少四万人……”
“混账!”
“王爷息怒!”
他拍桌而起,“南疆已经是我南蛮的领地,前面还有拓跋明月挡着,这么大一支军队潜伏过来,你们一双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