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璟一进来便无视所有人,径直进了内阁,“岩儿!岩儿!”
跪在床前的江溪忙往后退,给龙璟让出个空来。
说来这大公主久居关外,却丝毫不减气势,一时间,这大殿里如龙岩在时一般,静如死水。
屁颠屁颠跟进来的冯内侍亦老老实实跪在一侧,一言不发。
此时的龙岩亦受不住痛楚,昏睡了过去。
“冯术,是怎么回事?”龙璟声音轻而缓,却透着令人畏惧的威严。
果然是亲兄妹。
一旁的冯内侍犹犹豫豫开口,“老奴不知。”
“你平日是怎么伺候的?”
龙璟的眼角挂着泪,目光却似一把剑,只看了冯内侍一眼,便叫他冷汗涔涔,舌头也像是打了结。
“老……老奴,实在不知,事……事发时,是将江……江溪姑娘侍奉在……在侧。”
江溪一个眼神收不住,瞪着冯内侍,却被大公主狠戾的目光杀了回去,心里暗骂果然老贱人恨着自己,要伺机报复。
“奴……奴婢……”江溪像是被冯内侍传染了,也磕磕巴巴不成句。
“你是?”龙璟只觉得眼前之人眼熟得很。
江溪自知瞒不过,恭顺答道:“奴婢是昭国质子。”
江溪不知自己这个身份为何会被大公主这般介怀,眼睁睁看着大公主站起身来,惊愕不语。
还未待她反应过来,“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大殿里异常刺耳。
江溪不敢去抚摸红肿热痛的脸,只将身子弯的更低了些,这大公主力气倒是大的很。
“定是你!”龙璟葱白如玉的手指指尖对准江溪,一时间,殿内众人连呼吸都停滞。
“奴婢冤枉!”江溪不知为何这矛头突然指向自己,只得将头重重磕在地上。
龙璟并未理会,命御医拿来行医记档。
片刻,龙璟本就含了几分冷冽的面色更加阴沉,重重的呼吸在安静的大殿犹显清晰。
“来人!将这贱人拖下去!无论用什么方法,直至说出解药为止!”
龙璟一声怒吼,唬得江溪身子不住颤抖,她如何得知自己有解毒之法?
江溪的错愕与慌张落在龙璟眼里,却是做贼心虚。
直到两个老嬷嬷上前将江溪死死按住,她才想起为自己辩解。
“公主明鉴,奴婢冤枉!奴婢并非谋害太子之人!”
两个积年的老嬷嬷有点子力气,江溪奋力挣扎,脸憋得通红,仍挣脱不得。
冯内侍跪在一旁,眼见江溪的上襦再撕扯下去,便要在这大殿之上碎成破布,犹豫半天,终是要开口为她陈情。
龙璟却不给他机会。
“既然你不肯认,那我便叫你死得明白!太子所中之毒‘醉冰乌’,乃是你昭国独有!这一则,你该如何解释?”
此话一出,真叫江溪心如死灰。
便连想替她辩驳的冯内侍都闭上了嘴。
江溪是在昭宫里见过此毒,却从不知此毒为昭国特有啊!
一时,江溪自己也想不出合理的说辞,来证明自己无罪。
只反复陈说着:“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便被两个嬷嬷拖了下去。
如今,一切皆已明朗,只待有了解药。
而江溪受尽酷刑,也没有,是不敢说出解药。
此时说出解药,无疑是给自己定罪。
圣上稍有好转,又听闻龙璟归来,第一件事,便是到东宫。
丽妃搀了圣上风风火火赶来。
几年未见,龙璟亦十分思念父皇,听见圣上的声音,“璟儿!璟儿!”龙璟便湿了眼眶。
却在瞥见丽妃时,脸色瞬时又冷下来,没了适才小女儿的娇弱,“儿臣请父皇,丽妃娘娘安。”
龙璟恰如其分的规矩,令圣上心疼。
只是龙璟没有多余的心思叙旧情,一心还扑在弟弟身上。
“父皇为何要将祸害留在岩儿身边?”开口便是质问,令圣上难堪。
“你是说……”圣上自然知道,“不是朕要留她,是岩儿自己要将她留在身边,朕也觉得十分不妥!”
“父皇为何不阻止?”龙璟眼里还有对圣上的怨恨,不知为从前,还是现在。“否则,岩儿也不会遭此大罪!”
圣上闻言惊得起身,“你是说?”
“岩儿所中之毒,乃是昭国独有的‘醉冰乌’!儿臣在边关常年与昭军对峙,有幸见识过此毒的厉害!”龙璟恨的咬牙切齿。
“大胆!”圣上只觉五雷轰顶,眼前一片漆黑,“贱人在哪?传朕命令!即刻绞杀!”
“父皇!”没想到第一个阻止的,还是龙璟,但见圣上为龙岩如此动怒,心里的怨恨,不觉少了几分。
“父皇息怒,”龙璟才至圣上身旁,与丽妃一道安抚着,“那贱人死不得!如今可是只有她能解岩儿的毒。儿臣已交代了内狱主事,务必叫那贱人吐出解药来,待解了岩儿的毒,再要她偿命不迟!”
圣上适才气昏了头,眼下才觉得龙璟所言甚是有理,又恨恨道:“传朕口谕,无论用什么刑罚,别叫她死了!”
“待我岩儿醒来之时,便是我越军踏平昭国之日!”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