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忙忙的起身,跟了进去。
还未站稳,便听龙岩一句冰冷的质问,“从前你与苍南,看来是人尽皆知啊?”
江溪慌了慌张又跪倒在地,“妾……没有欺瞒殿下!殿下……不也知道吗?”
“那现在呢?”
龙岩忽然转过身来,江溪未抬头,却在这夏日里,感受到了一股森寒之气。
“自进了东宫,身心都属殿下所有,妾不敢忘!”
“记得就好。”龙岩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下去吧。”
江溪才松了一口气,刚要起身,便又听太子一问,“你真没有解药?”
慌忙又跪伏在地,“妾不敢隐瞒。”
龙岩挥手,江溪才敢起身。
出了大殿,才觉身子发软,扶着门边才勉强站稳了。
素雪迎上来,“主子这是怎么了?”
江溪摇摇头,心道,“要烂在心里才好。”
宁阳还是没找到解药,爱妾香消玉殒。
端午将至,圣上在重华宫设宴,邀遍王公贵族。
龙姚罕见的携驸马赴宴,龙岩亦体谅江溪久不得出东宫,携了江溪赴宴。
自然江溪不觉得是好事。
龙姚坐在龙岩下首,期间低眉顺目,全然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是人都能察觉到异样。
奇怪的是,今日龙姚却没带陪嫁侍女,跟在身边的倒是个面生的。
那侍女属实也没有眼力见儿,公主的酒盅空了半晌,也不见她满上。
江溪给龙岩添酒,亦顺手添了龙姚的。
却在回身要走时,余光瞥见龙姚的衣袖处略有不妥,定睛一看,蝉翼纱的衣袖下,有几处若隐若现的青紫伤痕。
越国强盛,龙姚又不似自己一般处境,为何身上会有伤痕。
席间觥筹交错,各种极尽谄媚的贺词祝祷夹杂着嬉笑声,无人在意龙姚似有些醉意。
却也是征得身旁驸马同意,才独自出去。
江溪见状,谎称自己要去更衣,起身悄悄随了去。
龙岭见龙岩身侧佳人相伴,自己孤身一人,又想起今日姐弟见面,龙姚又提起要他去父皇面前求娶宁夏之事,心中不免郁闷,眼睛直勾勾随着江溪转。
龙岩的脸上又浮现一层阴霾。
江溪只顾低头走路,莽莽撞撞的一头栽在龙姚身前,“公主恕罪。”
龙姚却不似从前那般专横,只紧了紧胸前的衣襟,拂袖而去。
宴罢,龙岭已喝的醉醺醺的,也只他,没发现龙姚的异样。
由内侍搀扶着至龙岩身前,“皇兄告辞。”半睁的眼睛,却时不时往旁边的江溪身上瞟。
龙岩目送龙岭离开,眼里冒了火。
江溪战战兢兢,却率先开了口,“殿下,三公主身上有伤。”
龙岩才要发火,又瞬间被浇灭,“什么伤?”
“像是打的。”江溪眉目低垂,这她熟。
“谁敢打公主!宁阳?”龙岩不可置信,又觉得最近实在不同寻常,龙姚本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宁阳历来低三下四百般迎合,如今却倒了个儿。
一时竟也参不透其中原委。
“不知……公主是否有什么把柄在驸马手上。”江溪低垂眼眸,一句话惹龙岩一顾。
江溪只乖顺立在龙岩身侧,一袭碧荷纹绛纱长裙随夜风摇曳,鬓边的白玉簪与碧色衣裙相得益彰,在一众艳丽妃嫔中清丽脱俗。
只是龙岩无暇欣赏,脑中反复琢磨江溪的这句话,颠来倒去。
回至东宫才缓过神来。
这一夜,连江溪也进不得寝宫,只在外殿囫囵睡去,甚至龙岩都已忘记,还未给这位奉仪分配居所。
思绪渐渐清晰,自己中毒,龙姚婚嫁,丽妃病死,驸马翻身。
看似一切顺其自然,却又件件不合常理。
龙岩一夜未眠,早起乌青的眼下令众人战战兢兢。
“这两日怎么没见武昭训?”江溪好容易得了空,才与素雪唠叨两句。
素雪却叹一口气,又像是幸灾乐祸,“昭训在春华阁受教习嬷嬷教导,出不来呢!”
江溪倒吸一口凉气,这宫中的教引嬷嬷历来是嫔妃们最害怕的存在。
“听说打手板子还不许哭出声呢!咱们东宫本就比外头规矩严,昭训小主子怕是要遭罪咯!”素雪继续说着,还在为武仪罚跪江溪的事生气。
“素雪,你为何待我这么好?”江溪也不愿相信,跟着她,日子可真是不好过。
素雪真挚的眼神江溪许久未见过,“主子待奴婢也好啊,奴婢在宫里没有朋友,您是第一个……”想想又觉得不妥,忙福了福身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不敢跟主子称朋友!奴婢只是觉得……”
“好了。”江溪难得笑笑,“不必这般谨慎,我身边也只你一个朋友。”
素雪又眨巴着眼睛,问道:“您从昭国来,为何不带几个侍女,遇事也好有个照应。”
烈日当头,晃得江溪眼睛发酸,将罗扇抵在额上,才勉强睁得开眼。
从昭国来时,父皇为了颜面,确实为她带了个侍女,只一个。
可能那侍女实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