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京城。
司越接收到信息,司家送来的货物到了,他提前来到渡口等候。
浩瀚无比的江边,浪涛滚滚,不断拍打着渡口桥梁。
一众货船停靠在江边,靠着渡口,船甲板上挂着巨大的旗帜,高高飘荡着一个大大的司字。
司家来了四五艘货船,招募的船工肩上扛着货物,在货船与渡口之间进进出出。
这是司家的货船。
渡口处,人流如溪水般朝着外面涌去,站在船板的船长俯视下方,注意到正在渡口等待的司越。
司越召集一群人手,被十来人带刀侍卫簇拥着。
两双眼睛对视片刻,司越上了货船,与船长接头。
船长年龄三四十来岁,身体健壮,下半张脸长满了胡茬,声音浑厚。
“大少爷,这些是小姐让我们送来的货物,这是账单,还请你过目。”
账单被折叠,递到司越手中,掀开之后,其中藏着一张信,落款字迹眼熟,是七爷寄来的信。
司越抬起了头,看了船长好几眼,意味不明问道:“哪条道上的人?”
船长摸了摸胡茬,“我不是道上的人,这账单你可瞧好了,若是货对不上,有什么闪失,到时候回去,我可讨不了好。”
司越快速扫过信,随后面不改色地迅速把信封揉成小团捏在手中,把账单还回去。
“我要检查货物。”
“大少爷,请跟我来。”
胡茬男带路,到了货船底下的船舱,周围没人,只有积压已久的货物。
他声音极其小声,先是扭头观察四周,瞧见没人,这才凑近道:“大少爷,七爷有难,让你提前去京城附近埋伏,准备随时接应。”
司越手一抖,“出什么大事了?”
“江州,有人针对七爷,出卖了七爷的踪迹,不仅卖给了仇恨七爷的官员,更是把消息传到了荆国那边。”
“荆国派出一位大巫暗杀,七爷差点濒死,之后被神医救回来,正在往京城赶。回京城的路有好几条,七爷不敢走水路,带着唐大人走的官道,他让我先过来,把信纸悄悄捎给你。”
“七爷料定了路途不安全,兴许有人刺杀,让你提前带人准备好支援。”
司越随手把掌心的信纸碎成粉末,洒在地面上,“这件事我知道了,除我之外,不许说给任何人,哪怕是王府中的幕僚问起,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胡茬男似乎明白了什么,身体一颤,低声问道:“大少爷,你怀疑王府中有叛徒?”
司越嗯了一声,“接下来的事情无需多言,好好把这批货卸下来,送回王府,如若市舶司有人阻拦,你直接把货物打开给他们看便是。”
司越吩咐完,佯装无事,同胡茬男一起出了船舱,随后带人离开了渡口。
他得迅速结集人手,迅速支援七爷。
胡茬男一脸纠结地望着堆积成山的货物。
他听从小姐的吩咐来到京城,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在司越走后,市舶司的人果然来了。
带刀的官兵们团团围住渡口,一脚踹向搬运货物的船夫。
“把东西放下!”
……
四日后。
司越结集完人手,王府的私兵他没动用,动用私兵,牵一发而动全身,届时各方都会知道七爷有难。
他带上的都是这几年跟着自已出生入死的兄弟,当初上战场就差穿同一条裤兜。
司越提前根据纸条的旨意,提前埋伏在京城外距离一个小时多路程的落风山。
落风山山路曲折,朝廷特地在此处修缮官道,方便各大官员来往,以及借用官道、后背有势力的富商。
更别提,落风山不远处屹立着一座山寨,这山寨是朝廷的毒瘤,打了好几年,次次无功而返。
落风山地势险峻,山寨建立在山顶,视野开阔,瞭望塔的山匪时时刻刻巡逻。
这块地盘是难啃的骨头,易守难攻。
如若真出事,此处很有可能是事发地。
司越老实蹲守,不过疑惑万分,这是幕后的人准备在官道上坑杀七爷?
是他疯了,还是这群山匪疯了,敢在官道动手,唯恐朝廷出兵的次数不够多吗?
司越好战,不由得心绪动荡。
若是让他上,不出三日,带上自家兄弟,定能把这群山匪打得落花流水。
那功劳可就大了。
司越在此处潜伏了一夜。
落风山的官道终于来人。
浩荡的马车队伍宛若一条长龙,盘桓在曲折的官道上,骏马唏律律和人群的交谈声传来。
“这批货贵重,价值千金,我们请了龙远镖局的人兜底,肯定没问题。更别说这里是官道,山匪不会在这里动手!”
“镖头都说了,官道安全,不会出事,老爷,你就别再忧心了。”
位于车头的小厮正在劝诫着长胡须老者。
老者叹息一口气,忧心忡忡,抬头望天,四周是砍伐过的丛林,留出一条宽敞的官道,足足能容纳四五辆马车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有人在往盯着我们。”
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