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栩之淡淡开口,“早。”
旁边几人见状寒暄几句便找了接口离开。
温栩之靠在墙壁,垂眼看着出水口冒出的片片热气。
她的脑海中,尽是刚刚那些人的话语。
不知不觉间,她竟已经在那个男人身边待了六年了。
她把自己所有的热情精力,甚至身体都给了对方,才如她们所说,勉强成为一个稳定的挂件。
顾寒宴是对她腻了吗,还是顾寒宴从来就没在她身上灌注过感情。
温栩之苦笑一下,知道答案是后者。
对于顾寒宴来说,她就如她手上这个不知道戴了多久的戒指一般,是个时间久了便褪色完全的地摊货。
至于林染,则是一开始就放在商店橱窗里的昂贵珠宝。
她比不了,又或者没资格比。
温栩之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余光瞥见一张小桌。
从前这里空空荡荡,这桌子很显然是今早刚搬过来的。
桌面上放着一打名片,上面打印的字迹娟秀精致——顾寒宴私人助理,林染。
有种郁结的滋味从左胸口弥散开,茶水间的那些话再次被印证。
温栩之想方设法才爬到的位置,林染一来公司便唾手可得。
即便林染没有镀金的海归经历,没有名校大厂的打磨锻炼,也轻轻松松就坐到这里。
温栩之不愿再看,偏头抽离眼神。
“栩之姐!”
有清脆甜美的声音传来,温栩之顺势望去,只见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少女,抱着一打文件蹦蹦跳跳过来了。
那撒欢莽撞的样子,和周围严明的办公室环境拉出明显对比。
温栩之拧了眉,“在公司,喊我温秘书。”
闻声林染欢悦小脸顿了下,一双眼睛惴惴不安看着温栩之。
林染小声开口,字里行间满是小心翼翼。
“温秘书是不是……讨厌我呀?因为我昨天去了祁哥哥的家吗?温秘书您放心,我和祁哥哥没什么的,你不要误会。”
温栩之确实不太喜欢林染,但并不是因为顾寒宴。
顾寒宴喜欢谁是她的事情,与她无关。
但林染工作频频出问题,很让温栩之头疼。
毕竟如果工作真的因为这位小祖宗出了问题,林染最多只是撒个娇就万事大吉,给林染擦屁股的还是项目部的各位,包括她这位总秘。
“我们只是同事,谈不上喜欢讨厌,你按时完成工作,我们彼此舒服。”
看了眼林染稚嫩的模样,温栩之想起顾寒宴曾经交代过的。
他让她多照顾林染,于是温栩之声音软了些。
“要注意的点我都标注在邮件里的最后一个文件,一起发给你了,你多看就能会。今晚务必发给我,还有,之前让你盯的修缮项目今天必须完成。”
林染一句句听着,逐渐面露难色。
她看上去极羞愧,语气却理直气壮,“温秘书,这些我不会弄,要不你帮帮我吧。”
这林染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从她进公司,给她分的就一直都是最简单的工作。
那些困难的棘手的,全部都是交给别人的。
正因如此,公司里的人对林染颇有微词,每次都是温栩之给擦屁股。
都这样了,她还在要求?
温栩之气极,脑海中却浮现出顾寒宴那张脸,以及他让她多照顾林染的命令。
压下火气,温栩之道,“那你今天只给城郊那边打几个电话,可以吗?让他们在下午五点前完成修缮工作。”
对此林染似乎也不太情愿,但是看着温栩之那张严肃的脸,最后还是乖巧点点头。
“我知道了温秘书,我会尽量完成。”
“不是尽量,是务必。”
整整一个下午,温栩之都浸泡在如海的工作中。
下午五点半的铃响起,她才起身,直奔顾寒宴的办公室。
才开门,温栩之便看见正黏在顾寒宴身侧的林染。
印象中,顾寒宴最是讨厌在工作的时候被打扰,可如今林染就差坐在他腿上。
温栩之轻轻叩门,清脆响声让林染登时收敛了不少。
林染主动提议先出去,却被顾寒宴一把拽着坐下,语气轻柔。
“你就坐在这里,不用走。”
闻声林染小脸闪过一丝为难,“这不好吧,温秘书有可能要汇报什么很重要很私密的事情。”
“我们两个人之间,没什么秘密。”
瞧着面前人浓情蜜意的样子,温栩之心如刀割,却习以为常。
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情绪收好,温栩之一字一句。
“顾总,这个季度的工作报告已经整合好发到您的邮箱,下周的行程表也全部敲定了,后面两天我要请假,有点私事。”
“嗯。”顾寒宴淡淡看着她,冷漠疏离的样子和刚刚判若两人。
正当温栩之准备转身离开,身后忽然响起顾寒宴的声音。
他道,“老太太下周过寿,你提前挑件合适的首饰送过去。”
闻言温栩之身子一顿,很快她道,“好的顾总。”
在顾家的保险柜里挑了件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