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你在看什么?”
苏戈现在倒是听的清楚,心虚的别开眼。
若无其事的抬头。
“没看什么。”
才想起来,自己最初的目的。
好像是看自己抓到什么来着。
眼睛寻着手看去。
他的手恰巧箍在伊风白的脖子上,清晰可见的长长划痕,看来是自己的杰作了。
手忙收回来,但是,自己手挡住的地方才是重灾区,可能是自己手劲太大,划痕处有血渗出,被手掌抓红的印记覆盖。
摊开手,可见的血迹。
同样让伊风白看见。
苏戈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那个,抱歉,我太应激了。”
不敢看他的脸,便只往脖颈处看,手不自觉轻触。
“这里,还疼吗?”
相对于疼,伊风白感触更清晰的是轻颤的手指一下一下的触碰。
痒意难耐,耳根都红了几分,微微鼓起的青筋表现出他忍的辛苦。
确实如此,他花了极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苏戈见他一副隐忍样,心想也不至于这么疼吧?
难道他的痛觉要更敏锐些。
轻轻的给他划痕处吹气。
“你有药吗?我给你敷敷。”
“呼,呼,呼。”
伊风白完全感受不到他吹出凉风,给划痕带来的轻抚,只觉那风热的可怕,蔓延上脸颊,下漫到脖子。
只凭憋,无法再调整他的呼吸。
偏偏苏戈还观察很仔细,却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伊风白下意识收紧手。
“啊!”
惊吓到两人。
伊风白忘记自己怀里的人,只想一下就消除证据,手松开,以为能甩掉,不过也确实如此。
苏戈再次失重手还想攀住他的脖颈,但看见那划痕,手硬生生的往下抓住他胸前衣物。
伊风白也反应过来,蹲下身想再次将他接住。
可距离太短,时间太短,手刚碰到苏戈腰肢便着了地。
手被苏戈压住,衣服被苏戈扯着。
看这趋势,他倒下去也是必然。
努力抽出一只手,撑在一旁地面上,才避免将身体完全压在苏戈身上。
现在的他可不想与苏戈近距离接触。
“你没事吧?”
苏戈从刚刚那阵旖旎中抽身出来。
这次身上没有重量,嗯,不错不错。
“我能有什么事。”
随后腰微微上抬,让伊风白将手收回去。
本来已经刻意保持距离的伊风白以为会相安无事,哪知他会突然抬腰,快碰到时,腰往上弓,完美避免,手也成功的收了回来。
刚想起身,另一只手胳膊却被拉住,猛地往旁边翻去。
伊风白:“不然你下次行动前打声招呼?”
苏戈:“知道了,躺着吧,比树上安全。”
伊风白想说,躺树上不安全的,只有你而已。
两人就这样静静躺着,五六月森林的夜不冷也不热,凉风习习,苏戈数着天上星,莫名想起小学时学过的《数星星》。
安宁且平静,四周是不算吵闹的蝉鸣蛙叫,苏戈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这些声音了,听见的只有城市喧嚣,纸醉金迷、灯红酒绿。
好像只在儿时会听见这么朴实无华的声音,是那么的令人安心,那么的无忧无虑。
想起自己喜欢的那首词: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那该是怎样的热闹和喜悦。
那会是怎样的宁静的生活。
春天赏花,夏夜鸣蝉,秋日听雨,冬日看雪,无人打扰,只有自己。
又该是如何的雅致与别趣?
好像这就是自然的魅力,让人总想亲近,总想与之分享,却又总会对其敬畏。
伊风白似被他所散发出的恬静美好所感染,心底躁动驱逐,余下也是同样宁静。
四周的景物声音一下下的安抚着他,一下下敲击着内心深处,似与之同鸣,与之共振。
天上星子三三两,地上星子七七八。
将两人围绕,或许是他二人几乎与自然融为一体,让萤火虫都放松警惕,欢快的优翔,尽情的释放。
苏戈看见了,伊风白看见了。
但无人打扰,只静静的,作为观众,为它们的高光时刻做着见证。
成群结队时便如一盏明灯,总会照亮周围。
而总有这么三两只不合群,在旁俏动,一时间,竟不知明灯与孤星谁是主角。
或许,它们都是主角。
待大部队飞至两人上空时,光亮照耀两人,并不刺眼,反倒柔和。
苏戈两人放缓呼吸,似不忍破坏这画卷。
但他们二人的不同是有目共睹的。
萤火虫见到,便如一朵绚丽烟花,无声炸开,四散到森林各个角落,为那些需要的事物带去光亮。
散开后便慢悠悠飞着,好像刚刚被吓到的不是它们般。
心有所感般,苏戈转头。
好像从伊风白眼里读出与自己同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