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宽知道被嘲弄了,跳上阳阶,推开那虚掩的门。
“人不在,怎么还留个声音在屋里说话?”
文贤莺在闺房里露出一颗脑袋,面若桃花,那已经长长不少的头发垂了下来,真是漂亮极了,调侃道:
“谁知道你是叫文贤莺,还是三小姐呀。”
和慧姐结婚了之后,石宽总在贤莺和三小姐这两个称呼之间轮流使用。就像文贤莺有时候叫他姐夫,有时候又直呼其名一样,确实有点乱,他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说:
“文贤莺和三小姐那还不是同一个人吗?”
“来找我干嘛?”
文贤莺说完,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就这小小的动作,竟让石宽觉得有些失落。这么漂亮的女人,谁要是能娶为妻,短寿三年,也是值得的。没能娶为妻的,到她家里为奴,能天天看到,那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你找人看日子了没有?”
“找了,你进来我给你看一下这个。”
文贤莺的声音从闺房里飘出来,十分悦耳。
石宽急匆匆的迈开脚步,但几步后又停住了。这是文贤莺的闺房,能随便进吗?即使是受到了邀请,那也不太合适吧。
“什么好东西呀?拿出来给我瞧瞧。”
文贤莺听出了石宽那种想进来又不敢的语气,急了,大声的吼道:
“你进来呀,小芹也在这里,怕什么哦?”
尽管这声音提高了许多,但还是很好听。有小芹在里面,石宽就没有什么顾忌了,直接推开门进去。
才一进门,就像走进了一个新的世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淡黄色的纱幔,阳光从纱幔的缝隙洒在柚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石宽感觉这是仙女住的地方,在他的想象中只有仙女住的地方才会挂这么多纱幔。
靠墙的地方有一张木床,这木床是没有床架的,却不简陋,从露出的床脚雕花就可以看出是多么的名贵。只是他不明白这么好的床,为什么没有床架?
床上铺着柔软的丝绸被褥,也是古怪至极,通体淡蓝色,没有一点绣花。不过看起来却十分典雅,可能去沈省城读过书的女人都是睡这种被子吧。
床前还摆放着一张书桌,文贤莺正弯腰站在书桌前,手里握着一根小杆子,像是在画什么。
而那小芹站在书桌的另一端,两手帮提着一张画纸,给文贤莺在上面画。地上放着一盆盛开的兰花,还有一些笔筒,摆件什么的。应该是桌子上不够地方施展,被搬了下来的。
“你在干什么?”
文贤莺直起了腰,扭过身来,甜甜的笑道:
“画我们龙湾镇群英学校未来的蓝图,快过来看一下好不好看。”
石宽怯怯的走过去,闻到了那淡淡的香味,也不知道是那兰花散发出来的,还是文贤莺身上特有的。
凑近了桌子,看到小芹扯住一头的那张纸上,精细的画着两排房子,还有一个漂亮的大门。那墨水的线条几乎都是一样大小,肯定不是毛笔画出来的,应该就是文贤莺手上这其貌不扬的小杆子。
“你这是什么笔,能画出这么好的来?”
“钢笔,听说过吗,可贵了,连墨水一起要三个银元呢。”
文贤莺觉得石宽这个人很特别,换做是其他人,肯定是先欣赏画,而他却问起了笔。
“三个银元?那为什么不用毛笔,三个银元买毛笔,就算你是三头六臂,每只手都握两杆,那也要握到手都出茧去才能用得完了。”
石宽非常的惊讶,同样是笔,只是因为画得好一点就贵那么多,这个世界估计要变了。
文贤莺转了一圈白眼,都快不知道怎么跟石宽交流了,她倒吸了一口气,沉下心来,指着画上面的大门说:
“这边是西,坐东朝西,前后两排都是教室,左右两边我想用作老师的宿舍,还有办公的地方,你觉得怎么样?”
“坐东向西,越打越输,不太吉利啊。办公是什么?”
对文贤莺说的那些新鲜词汇,有时石宽根本不能理解,但是赌钱那一套,他就朗朗上口。
一直帮展开纸的小芹听了,差点被逗乐。她松开手,小声说道:
“石队长来了,我去给他倒杯茶。”
“给他倒开水就行了,就是毛尖碧螺春给他泡了,也尝不出其中的味。”
文贤莺本以为把石宽邀进来,石宽会对她的画大加赞赏,结果适得其反,就有些不高兴。
石宽听出来了,也不去计较,笑呵呵的走到另一边,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小芹你就给我倒杯开水就好,开水好啊,解渴。”
文贤莺又白了一眼过去,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床上。
“日子看好了,五月初一卯时动工。怎么看个日子还要问我什么时候出生,本来依照山势,对着正西方是最好的,那李半仙拿了罗盘东对西对,硬是要说偏向西南方一点。”
石宽就爱看文贤莺这种有点气呼呼的样子,笑着回答:
“呵呵呵……你请他了就得信他。五月初一也没多少天了,掌锤的人我给你找好了,两个到三个,另外还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