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轻哼,“走了啊,还能在哪?你还真是一秒都离不开她呀?”
周贤无视了她的嘲讽,继续追问,“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腿长在她身上,她想去哪我还能管得了吗?”周黎说的太过理直气壮,没有丝毫的心虚,仿佛温雅真的走了一般,“不信你问他们。”
那几个被点名的同行,齐刷刷点头。
“对,周黎说了她两句,她自己受不了就走了。”
“是这样,我们都看到她走的。”
周黎抱起胳膊,斜眼看着他,“现在你相信了吧?不过二哥你放心,她这样的女人,要不了两天就会回来,她才舍不得你这个金龟婿呢。”
周贤叹了口气,“好吧,我相信你,不过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
周黎不乐意了,抱住周砚的胳膊道,“我脾气怎么了?我一直都是这样,大哥还没说什么呢,二哥你要是想教训我就直说,还拐弯抹角的。”
周贤说不过她,自己走了。
周黎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还冲着他背影做鬼脸。
旋即她又对周砚说,“不知道那个温雅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这才多久,就离不开她了。”
周砚微微一笑,没有接话,反问她,“你们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不就是我跟同学聚会,让温雅去干点活嘛,他这就不乐意了,真不知道谁才是他亲妹妹。”
“别怨他了,你也知道他整日在家没事做,行了,你们玩,我先进去了。”
周砚揉了揉她的头发,也抬脚离开了这里。
周黎撇了撇嘴,忽然又想到什么,叫来一个佣人,让他去把静月厅的大门锁了。
她没想要温雅的命,只是想让她在里面反省几天,反正又死不了,她还想慢慢玩呢,好好的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夜渐渐深了,偌大的周家也陷入了安静。
温雅被关在洗手间里感受不到时间流速,她的每一秒都像度日如年,仿佛在这里面过去了几个世纪。
她蜷缩在地上,呼吸急促,头昏脑涨,意识接近模糊。
浑浑噩噩,一片混沌。
她眼前已经出现了幻觉,闪过许多画面,好似在做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眼前的门缓缓打开,一束极其暗淡的光线从门缝落钻了进来,长长的落在她眼前的地面上。
在这段时间里,这个画面她已经看见好几次了,每次进来的人都不同。
她见到最多的是爸爸。
可每当她伸出手时,眼前的画面就会消散,她也会再次陷入黑暗中。
一次次希望,一次次绝望。
如同当年,她渴望有人将她救出学校一样。
这次,她只是睁着眼睛,不敢去碰这道影子。
洗手间的门彻底打开,外面的灯光尽数钻了进来,人影劈开光亮,朝她走了过来。
温雅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那抹人影。
她想,自己大概要死了。
否则怎么会这样真实,比先前的任何一次都真实。
来人在她面前蹲下,遮住了外面所有的灯光,将她笼罩在阴影中。
熟悉的气息掠过鼻尖,这些天,这些年的情绪,全都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酸涩、委屈、不甘和怨恨,都在她脑海里疯狂叫嚣,临近崩溃的边缘。
她朝着幻影艰涩地挤出几个字。
“周砚,你怎么…不去死。”
悬在她脸颊上的手指顿住,一道低沉的嗓音从头顶落下,“你说什么?”
“周砚…我好恨你。”
“我本该有个完整幸福的家,可是因为你没有了。”
“我再也见不到妈妈了。”温雅的声音哽咽,气若游丝,更像是在对着虚空喃喃自语。
“她被你害死了,被你害死了。”
“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你早就该死了啊……爸爸为什么把你捡回来。”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
她用恶毒的话来宣泄心底的情绪,仿佛这样就能报复他,就像周砚对她说的那些冰冷的话一样。
温雅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若非知道眼前的人是幻影,这些话她一辈子不敢说出口。
只有在意的人,语言才有穿透心脏的威力,不在乎的人,不过是自欺欺人。
温雅痛恨他的无情,却又时刻被曾经的回忆左右。
她只能自欺欺人的骗自己,周砚是周砚,温路是温路,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可每当看到那张脸,她还是骗不了自己。
他们从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
是她自己,无法接受事实罢了。
从始至终,被困住的,都只有她。
何其可笑啊……
安静的洗手间里,只有温雅自言自语的声音。
旁边的人影沉默着,静静地蹲在地上,一言未发。
温雅猛然睁开眼,刺目的光照进眼中,她下意识抬手挡住。
“醒了啊?”
温雅偏过头,是一名大妈在收拾桌子,这里是昨晚周黎和同学聚会的地方,满地的狼藉。
大妈一边将垃圾扔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