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后院枫林,就见先前那名太子的侍卫立于其中,花明就站在侍卫身旁,面无表情。
“陆大小姐。”见她出现,侍卫恭敬行了一礼。
“可是太子殿下有吩咐?”
“太子殿下命属下来问陆大小姐一句话。”
“什么话?”
侍卫举起双手,露出掌心的纸条。
花明伸手接过,交给陆玥菱。
这次纸条上面依旧是一行小楷:吾命垂矣,若为吾妻,不可悔矣。
落款,依旧是一个“瑢”字。
太子这是在试探她吗?
所以故意强调自己时日无多,若是她真的成为了他的太子妃,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不过她知道,宋璟瑢的命,没有那么短。
“请帮我带话给太子殿下,就说玥菱婚后定会寻到薛神医,保他长命百岁。”
侍卫得了话,便纵身一跃,翻过墙头消失在夜色中。
花明意外多问了一句:“大小姐说的薛神医,可是薛深?”
“你也知道他?”
“在黑市中听人说过,不过此人脾气古怪,为人狡猾,就算知道行踪也不一定能抓到他。”
她心间一动,“再古怪狡猾之人也会有软肋,你既来自黑市,想必对那里也很熟悉,打听薛深行踪之事便交给你了。”
花明垂首:“是,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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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日才退了婚,后一日太子大选的圣旨就下来了。
早就有所准备的各府,迫不及待地将名单和画像都递了上去。
这次大选,不止是太子,有小道消息说,娴妃娘娘有意给珹王也选一名王妃。
至于瑞王,瑞王府中已有瑞王妃,此次大选大抵是没他什么事了。
陆玥菱和陆心菱都被叫到陆元文院子里,待画师画完画像之后,陆元文特意跟陆心菱交代了几句。
“我们陆家在圣上面前还是有些分量的,你大姐姐刚闹出退婚的事,虽然也在名单之内,但这次恐怕已不在圣上考虑的范畴里了,而你的身份虽不如你大姐姐,但选为太子侧妃还是有很大的赢面,无论如何,太子是储君,你若能被选中也算是为我陆家添光了。”
陆心菱乖巧点头:“女儿明白父亲的意思了。”
“嗯,出去吧。”
陆心菱一转头就找上了方才为她们画像的画师,往那画师手里塞了几片金叶子,随后将自己的画像多描了几笔。
眉毛变粗了,嘴巴变大了,还多了一层双下巴。
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画像,这样,不管是太子还是圣上,恐怕都不会瞧上她了。
至于陆玥菱,她在才佳宴上光芒四射,随意修改容貌恐怕太明显。
左右太子和圣上也不可能选一个刚刚退了婚的女子,便是这么递上去也无非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她放下笔,命丫鬟将画师送了出去。
不远处,看见全程的陆玥菱心里多了几分疑惑。
她以为,陆心菱贿赂画师是打算在她的画像上做手脚,但没想到,陆心菱是对自己的画像下的手。
这就有些奇怪了。
她细细思索了片刻,脑海中分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陆心菱中意的,该不会是宋璟瑞吧!
若是这样,那便有意思了。
又过两日,敛秋从旬阳回来,但并未带回外祖父的手写信,只有一句话。
“谢老将军说,他活的好好的,无需大小姐惦记。”
陆玥菱猜想,外祖父的原话,大约是用吼的,这样的结果在她意料之中。
“敛秋,你确定亲手将信送给了外祖父?”
敛秋重重点头:“奴婢亲手将信呈给的谢老将军,也是亲眼看着谢老将军打开的信,最后,亲耳听着谢老将军说的这句话。”
她叹息一身,唇角溢出一丝苦笑,“我已知晓,你奔波数日,先下去歇息吧。”
敛秋见她这幅模样,一向木然的脸上,鲜少露出了皱眉的表情,但她并未再说什么,转身退下了。
而陆玥菱,心中已然对敛秋的身份有了答案。
谢老将军虽是她的外祖父,但自从娘亲去世那年开始,便与她断了联系。
当时外祖母亲自来皇城,想要接她去旬阳住些时日,可她却听从了陈氏的蛊惑,当众拒绝了外祖母,并说了一些贬低谢府的话。
外祖母听后伤心欲绝,此后便生了一场大病。
外祖父修书给父亲,质问此事。
那时父亲刚升了官,官职刚好大了外祖父一头,面对质问,他干脆不回信,反正他再也不必仰仗将军府了,便是断了联系又如何。
后来,外祖父便再也没跟尚书府有过任何联系,就连她每年生辰时也不再送来任何礼物。
她跟敛秋说那支金钗是送给外祖母的礼物,到时自会有人领她去见外祖父。
可依照外祖父的性子,若是听敛秋这样说,根本就不会让人进府,不把人赶出旬阳都算他脾气好,又怎会亲口让敛秋带话?
所以,唯一的解释便是,敛秋原本就是外祖父安排在她身边之人。
没想到,即便她狼心狗肺伤了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