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太脸色大变,脸色难看的嚷嚷起来:“她是我儿媳妇!我还得给她出钱?”
丁大夫毫不客气的讥笑:“这话多新鲜啊。她是你儿媳妇就能被你打死打残了?就是闹到官府,这事也是你没理!”
村人们齐声附和:“没错没错!”
“我也听说了,那孙家庄的老婆婆把儿媳妇给虐待死了,县老爷判了她流放呢!”
“就是就是,你赶紧掏钱给人看病吧!”
村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宋老太太听得脸色是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哪里还顾得上旁的!
偏生丁大夫还在那儿沉吟着算着药钱:“……少说也得七八两银子!”
宋老太太随手一指那装满喜钱的红漆木箱:“钱那儿有,你自己拿吧!”
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村人们对着宋老太太那逃跑的背影,发出真真嘘声。
丁大夫又看向宋承宗,朝宋承宗伸手:“你留下来,是要把这药钱给付了吗”
宋承宗脸也黑了!
这会儿他占着“孝”字大头,骁勇善战的奶奶都跑了,宋承宗称得上独木难支。
他恨恨的咬了咬牙,只能也拔腿跑了。
丁大夫满意的一点头,又招呼宋星明宋燕燕兄妹俩:“来来来,赶紧的,你们娘需要好好休息。咱们赶紧把你们娘扶进去。”
宋星明宋燕燕应了一声,上前把地上“昏迷不醒”的田灯花扶了起来,搀进了屋里。
一直在一旁冷眼看着的胡伯突然对着众人拱了拱拳:“乡亲们,我们苏家也是仁厚之家,见不得这样仗着身份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事。再加上方才跟着那老太太来的姓宋的小子,曾经欺负过我家小姐,我们家送给宋公子宋小姐的谢礼,是万万不能落到那样的人家手里。不然,我们苏家宁可把这谢礼再给抬回去!”
看热闹的村人们都齐齐叫起好来!
他们自然也羡慕眼红田灯花家得的这些谢礼,恨不得拿到这么多好东西的是自家。
可谁让他们没赶上呢!这也怪不得旁人。
但,他们更不愿意看到,同样没赶上,贪婪黑心的宋老太太他们仗着长辈的身份就把那些好东西都据为己有!
真要那样,还不如让田灯花她们得了呢!
最起码人家田灯花养的俩好孩子,救了那苏老头一命,应得的!
宋老太太他们凭什么啊!
凭脸皮厚?凭不要脸?
眼下苏家来送礼的胡管事又公开声明,若是让那宋老太太他们得了谢礼,苏家宁可把谢礼拿回去!
村人们又怎会不支持?
一声声叫好声,都快把天给喊穿了。
胡伯满意的看着人心所向,心想,这样他们苏家在招油村的形象更好了,回头七老爷那边,村里人不管是看在财帛还是这点子好感上,应该都会更上心些。
胡伯让家丁把红漆木箱都抬到了田灯花她们的正屋里,又亲自辞行后,这才离开。
村人们看了一场大热闹,带着几分艳羡,带着几分自己说不定也能成为下一个幸运儿的期盼,心满意足的散了。
正屋。
田灯花掀开被子一骨碌从炕上坐起来,满脸感激的对着丁大夫道谢:“这次还要多谢丁大夫。”
丁大夫摇头晃脑:“无妨无妨,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罢了。宋老太太着实有些太过分了。”
丁大夫这一拽文,田灯花听得似懂非懂。
不过丁大夫说宋老太太过分,那田灯花是双手双脚支持。
她本来看到那八个箱子的时候,一边肉痛一边盘算着要出多少来做个样子“孝敬”一下宋老太太。结果宋老太太也太过贪心,竟然想全都要。这下田灯花顺水推舟的躺在了地上,宋老太太是半点好处都没落上。
待丁大夫跟胡伯他们都走了,八个红漆木箱一溜烟的摆在屋子里,田灯花满脸喜意,这里摸摸,那里摸摸,都要高兴坏了。
“哎呦,瞧瞧这上好的腊羊腿,咱们到时候自家留着一条,另一条卖了去,也能换老多钱!”
“看看这布,这料子!都是些实用的。哎呦哎呦,这几匹花色都俊着,正好要开春了,回头给燕燕还有老大媳妇一人做几件衣裳,保证到时候在村子里没人比我闺女比我儿媳妇好看!”
“这笔墨纸砚也送的极好极好!哎呦,能省老多笔墨钱!”
“……还有这些碗,这些碟子,我可太喜欢了!一会儿就拆了,一会儿做饭就用上!”
“哎呦哎呦还有这些皮子,这鞣制的可真好啊。回头我留一半出来,给我们燕燕当嫁妆!到时候嫁妆单子一亮,保证让旁人羡慕死!”
“还有这些钱……”
田灯花陶醉的捧起几串喜钱来,狠狠搓了好几下。
显然,苏家的每一件礼,她都极喜欢极喜欢!
“苏家这办事真是大方又妥帖,很少见这么厚道的大户人家了。”田灯花想到什么,郑重嘱咐,“就冲人家这份妥帖细致的心,以后咱们就把苏老头当正经亲戚走,逢年过节的,都去看看人家。”
屋子里就宋燕燕跟宋星明兄妹二人。
两人齐齐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