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们冲我们来了!”拓跋义身旁的亲兵又惊又怒道。
“我没瞎!看得见!一营,二营下马拒敌!四五六营弓箭准备!”拓跋义从容不迫地下达着命令,但却不经意地皱起了眉头。
慕容氏如果想要以风虎骑牺牲来拖住自己前进的脚步,那绝不应该是这副“只求速死”的架势。
易地而处,自己若是风虎骑的统帅,肯定是在这片宽阔的草原上来回穿插,直到马力耗尽,然后再下马选一处山丘驻守,能拖多久是多久。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一路行来,反常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拓跋义再也不能无视内心的警告了!
拓跋义向左右看去,四周的小山包上似乎隐约有几个人影。
“斥候营!”
“末将在!”斥候营的校尉赶紧上前聆听自家主帅吩咐。
“你派人四散侦查,有任何异动立刻禀报!”
“是!”
远处的山包上,贺拔山也看到拓跋义所在的中军分出了几个零星的小点。
“呵呵!终于察觉到不对了吗?已经晚了!”
眼见慕容氏的风虎骑马上就要和拓跋义的中军撞到一起,贺拔山立刻向左右吩咐道:
“点燃狼烟!吹响号角!”
“是!”
随之一缕黑烟升起,洪亮且低沉的号角声随即传遍整个草原。
突如其来的号角声连正在相互厮杀的风虎骑和燕京四卫都为之一顿,之后风虎骑精神为之一振,因为他们知道“援军”到了。
而在场的燕京四卫心里则为之一颤,这声号角明确无误的表示,他们中埋伏了!
“不用管其他,先专注于眼前!”拓跋义的吼声适时安抚住了众人。
对啊!我们可是北凉军神雍亲王殿下麾下百战百胜的燕京四卫,纵使敌方有埋伏又如何?
正在前排厮杀的士兵们瞬间便稳住了心神,开始专注于眼前的敌人。
风虎骑虽然士气大振,但形势却越发危及,之前拓跋义派出去围剿他们的三支骑兵,这会儿已经齐齐杀到了风虎骑的后路,将风虎骑的退路彻底堵死。
从高空看去,风虎骑就宛若一朵落入黑水的鲜花,正在缓慢且无可阻挡地持续下沉。
被数倍于己的敌人包围,马匹又失去了速度,不管是轻骑兵还是重骑兵,此刻都只有一条死路。
然而陷入绝境的风虎骑们,非但没有崩溃,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那种笑容带着几分嘲讽,带着几分大仇得报的畅快。
“来啊!你们这些拓跋家的狗子!杀了你爷爷,你们也得留在这里化作一滩狼粪!”
“想灭我们慕容家的族?看看你们四周吧!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很快,单一的号角声变得起此彼伏,草原四周的小山包附近也多出了许多黑影。
拓跋义寥寥扫过一眼,便不再关注,只是命令斥候营校尉将撒出去的斥候撤回来。
这会儿已经用不着侦探敌情了,别人已经明明白白地摆在你脸上了。
随着眼前的红色越来越少,黑色入潮水一样朝着慕容垂涌了过来。
慕容垂拔出腰间的佩剑,这佩剑原本是北凉太祖赐给慕容氏的殊荣,特许慕容氏家主佩剑上朝。
如今这把作为礼器的佩剑第一次上了战场,面对正是如今北凉皇帝的直属军队。
想到此处慕容垂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苦笑,自他执掌慕容家一来,谨小慎微数十载,结果慕容家却在他任上被赶出了中原。
也罢!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结局吧!
慕容垂扬起佩剑,朝着身穿重甲的燕京四卫冲去。
可惜决死的意志并不难弥补慕容垂的年老体衰,佩剑在战阵中也丝毫没有杀伤力,这把华贵的宝剑在划过一名燕京四卫的肩甲后,激起了几道火星。
然后慕容垂便感觉到胸口一道大力袭来,接着便从马上高高飞起!
“父亲!”
“爹爹!”
正在和燕京四卫搏斗的两个儿子,看到自己父亲被人从马上挑飞,顿时肝胆欲裂,立马想回身救援。
可本就身手水平一般,全靠附近风虎骑的护卫才活命至今的二人,哪里还经得起分心!
慕容青只是回了一下头,便被旁边一名燕京四卫找到了机会,长枪如毒蛇一般探出,准确地刺中慕容青头盔和身甲的接缝处,鲜血立时冲天而起,慕容青则应声跌下马去。
慕容霸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虽然没被刺中身体,但胯下的马匹却被人一锤击中天灵盖,哀鸣一声后便委顿倒地,慕容霸也跟着跌下马来。
如此混战,落了马几乎就可以被宣判死刑了!
即使不被其他人补刀,也很可能死于纷乱的马蹄之下,再精良的甲胄也经不住连人带马的践踏。
家主连同两位公子接连跌下马,也侧面说明了风虎骑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无力再保护自家主帅了。
残存的几名风虎骑很快被燕京四卫包围分割,最后带着不甘和愤恨化作了枪下亡魂。
但全歼了风虎骑,得胜的燕京四卫脸上并没有半分欣喜,因为周围草原部族的骑兵已经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