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修带人刚回到栖云山营寨,肚子便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作为习武之人田修的食量本就比常人大出不少,这两天又到处奔波,上午起床吃的那顿饭,还没到晚上便被消化干净了。
田修如此,他手下的新兵们也好不到那里去。
为了避免新兵们闹腾,田修只能下令早点睡觉,试图用睡眠来抵挡饥饿。
可偏偏越是想睡,便越是因为肚饿而睡不着。
田修躺在营寨里辗转反侧了许久,好不容易昏昏沉沉地睡去。
结果没过多久就被人叫了起来。
田修忍住怒气问道:“怎么了?这不还没天亮吗?”
前来传递消息的新兵看田修脸色不好,心里有些发毛,但还是壮着胆子回道:“山下点火发信号了!”
田修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怎么不早说?快把人都叫起来,随我一起前去!”
来传消息的新兵有些委屈,自己不也才知道吗?怎么个早说?
田修才懒得理会手下这点小情绪,随即召集了人马风风火火地就往山下赶。
一边走还一边给手下人鼓劲,“等我们擒住对面的人,就拿他们来换粮食!他们要是不换,他们就注定要损失这些人,明天也就不敢再袭扰我们的粮队了!大家再忍忍,熬过了这一天便好了!”
对面田修的画饼,新兵只能选择相信。
可等田修赶到了“事发地”,却只见到一脸无辜的段平和他手下的新兵,拓跋婉儿的军队是一个影子都没有!
田修强忍怒气道:“怎么回事?我不是吩咐你有事才点火啊?”
“刚刚那娘们亲自带人来了!人好多!我看她来势汹汹,怕万一有个闪失守不住,便点了火!没想到她打个照面就跑了!”段平一副很委屈的表情。
田修揉了揉太阳穴,本来就饿的慌,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人吵起来,结果又扑了个空。
田修这会儿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很差来形容了,要不是三人是从小玩到大的,他这会儿真想狠狠地揍段平一顿。
“下次!你等打起来,再点火!好不好?”田修一字一顿地说道。
段平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了,“放心!田哥!下次我肯定拿准了再点火!”
田修随即转身准备离开,他这会儿真是不想看到段平这张脸了!
可等田修正要带人返回栖云山时,一名新兵又叫了起来。
“那边有火光!好像是斜谷方向!”
段平恍然大悟,“田哥他们这是要声东击西!”
田修白了段平一眼,接着便下令道:“所有人跟我一起前往斜谷,要快!不能让对方又走脱了!”
与此同时,斜谷上方的一座小山包上,王元正把一个筒状物放在自己左眼前,筒状物的朝向正是斜谷对林道口的朝向。
过了一会儿,王元似乎通过筒状物看到了什么,连忙向山包下方大声喊道:“统制大人!田修那厮带人过来了!”
正在山下带人和于伯雄对峙的拓跋婉儿听到这话微微一笑,随即便对身后人说道:“撤!”
听到不用打架了,新兵们很高兴,虽然拿的都是木枪木刀,但戳到人身上还是很疼的,能不打自然是最好的。
因为要把守粮道,于伯雄也不敢追击,夜晚能见度太差了,追出去被埋伏了怎么办?
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拓跋婉儿带人撤走。
等到田修气喘吁吁地赶到,一脸惊怒地问道:“人呢?”
于伯雄也只能耸了耸肩回道:“跑了!”
田修嘴角抽动了两下,他有点搞不清楚自己是被自己的两个兄弟耍了,还是被拓跋婉儿耍了。
“下次!见到人!等打起来,对方走不掉了!再点火!”
看着田修想要杀人的目光,于伯雄也是心里一颤,连忙答应下来,“肯定!肯定!”
另一边的拓跋婉儿和王元,这会儿心情却十分美好!
第一次这么把人溜得团团转,拓跋婉儿对张玄那句“控制了战场信息,你就是智将”更深信不疑了!
王元则将手中的筒状物恭敬地递还给了拓跋婉儿。
“统制大人这神目镜真乃神物也!不仅把田修的布置看的个一清二楚,就是在晚上也能隔着老远看清对方的动向!”
拓跋婉儿将张玄为她特制的单筒望远镜放进怀里,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得意。
“那是!这可是我夫君特意为我做的!对付小小个田修还不是手到擒来!”
拓跋婉儿和王元只是觉得这“神目镜”好用,完全没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件划时代的战场工具。
要是被这会儿的拓跋义看到望远镜,他肯定会恨死张玄!
要是张玄早点弄出来这东西,他何至于被人埋伏的这么惨,这会儿还在钻深山老林。
对此张玄也有话说啊,这望远镜的原理他是知道,可不代表他有能力磨出符合曲率的水晶镜片啊!
就这望远镜他也是想到拓跋婉儿要进行演习,才特意找到余瞻赶制的。
“统制大人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等那田修回去,我们再骚扰一回?”
拓跋婉儿胸有成竹地摆了摆手,“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