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尉无涯参见公主殿下!”
户部尚书尉无涯看上去五十岁上下,留着一套山羊胡,除了右眼角有颗痣外便没有让人印象深刻的特征了。
“不必多礼!尉尚书有何急事需要面呈啊?”拓跋婉儿觉得这才是君主该有的样子,臣下有问题前来汇报,她依靠自己的“智慧”,三言两句给解决了,然后收获臣下的赞美和崇拜。
尉无涯倒也不客气,开门见山说道:“殿下国库没钱了!”
“没钱?怎么会没钱?”拓跋婉儿从不当家,在她的印象里,国库就应该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实在没钱,可以用铸钱炉造嘛!
尉无涯被问得有些懵,什么叫怎么就没钱?
北凉的国库一直以来就是勉强够用,要不然四卫也不可能这么安静地待在燕京附近,就是因为承担不起大军出动的费用。
有几次国库没钱,都是皇帝拓跋礼从自己的内库里拨款出来的。
这次皇帝拓跋礼率四卫倾巢而出,虽然出征的距离不远,但要准备的粮草也必须要充足。
为此户部不得不向燕京周边的大户买了许多粮食,而对于这些大户而言,国家兴亡也得放在一家利益之后,在知道北凉朝廷急需永粮后,便趁机抬价。
本就捉襟见肘的北凉国库一下子就彻底干了!
尉无涯耐心地向拓跋婉儿解释了事情原委,拓跋婉儿一听随即拍案大怒。
“这些个贵族大户竟然敢趁机哄抬价格!简直太无法无天了!他们就不怕父皇回来治他们的罪吗?”
尉无涯叹了口气道:“殿下,自古就是法不责众!何况国法里也没有这一条,这些家族不少人都在朝中为官,便是陛下凯旋归来也只能息事宁人!”
“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父皇在前线打仗,他们这么做,简直,简直”拓跋婉儿词穷了,她觉得这些人的做法不对,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指责他们,更不知道该以何种罪名来定这些人的罪。
张玄淡淡笑了笑,发国难财的人别说是这个皇权不彰,律法不完善的年代,便是后世皇权发展到巅峰,照样有人为了自家利益于国家大局于不顾。
即便是在张玄生活的工业社会,屯居积奇、投机倒把也是屡禁不绝之事,每当有大灾大难总会有些人间之屑会跳出来。
对付这些人,要么用绝对的铁腕让他们知道后果,就像美术生解决五十万马克的面包事件一样。
只是以这会儿的社会动员力度,很难做到这一点,这也许就是皇帝拓跋礼也选择容忍的原因。
要么就利用一些金融手段,让这些人知晓,谁才是玩弄资本的高手!
张玄脑海里瞬间便想到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说是金融手段,其实更像是江湖骗术,虽然这两者很多时候也很难界别就是了。
张玄突然开口问道:“尉尚书能否再支撑半个月?”
“半个月?莫说半个月,就是十天也勉强啊!”尉无涯叫苦道。
“那就十天吧!”北凉人向来是折中的,所以张玄故意提出半个月,等尉无涯还价。
尉无涯感觉自己被张玄算计了一马,但说出去的话又不好收回来了,只好像是吃了一只死苍蝇一样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尉无涯一脸不爽的离开后,拓跋婉儿立马好奇地问道:“十天时间,夫君去哪里找钱来?时间这么短,便是把我那三座铸钱炉用上,恐怕也烧制不出国库所需的钱财啊!”
“傻瓜!铸钱也是要铜的,又不是印纸币!”张玄刮了一下拓跋婉儿的鼻子。
拓跋婉儿拍掉张玄的手,好奇道:“什么是纸币啊?”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就麻烦了,涉及到货币的本质,货币发行说穿就是用发行机构自身的信用向大众借贷。
这个时代显然没有那个政府或者机构有这样的公信力,毕竟公信力这玩意儿极其依赖传媒,传媒不彰,公信力自然无从谈起。
唯有金银铜,这些贵金属,以天然的稀有属性代替了政府的公信力,让大众得以认同。
“以后再跟你细说吧!总之这笔钱我们不用掏!”
“那谁掏呢?”拓跋婉儿更好奇了。
“哪些人发财,哪些人掏呗!”张玄自信满满地说道。
“夫君是说那些卖高价粮食的人?他们要是肯掏这笔钱,那还会把粮食卖高价吗?夫君莫不是昏了头?”拓跋婉儿显然不信张玄说的。
她承认张玄懂得很多,比她聪明“一点点”吧!
但张玄又不是神仙,怎么能让这些爱钱如命的人掏自己的腰包弥补国库的亏空呢?
“山人自有妙计!不过我得先向你借一些本钱!”
“多少?”
“一千两黄金应该足够了!”
拓跋婉儿松了口气,“那便不用动用父皇的内库了,从我的公主府里出吧!”
看着自己妻子的神态,张玄也是再次领教了皇帝对她的厚爱,一千两黄金眼皮也不眨就拿出来了。
这钱对于国库来说虽然杯水车薪,但对于个人来说无疑是一比超级巨款。
就这么说吧,刚刚来的从二品的户部尚书,他一年的俸禄差不多五百两,这一千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