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是窦安国最担心的事,但这会儿听到这个消息后反倒让他松了一口气。
“陛下”
拓跋礼幽幽叹了口气,接着微微挥手道:“去吧”
窦安国郑重其事地又磕了头,“那臣去了!”
说完便起身出了帐篷。
刚走出帐篷,候在一旁的传令兵立即说道:“将军,贼人分成三股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发动了进攻!”
“三个方向?”
在攻城战中,进攻方确实是一开始会在城墙的四个方向发起试探性进攻,以窥探城防的弱点。
但在找到城防的薄弱环节后,基本便只会在一面城墙发动进攻,以减少攻城的兵力损耗。
除非守城方兵力不足,不能填满四面城墙。
可孤竹山并不是有各项防御工事的城池,只是燕山山脉中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山罢了,且东西方向虽然不像北边是绝壁,但坡度也十分陡峭,并不利于进攻。
如果易地而处,窦安国绝不会发起进攻,而是困死山上的残军,即使要发动进攻那也是从坡度较缓的南边发起。
虽然心里有疑惑,但窦安国还是很快做出了防御布置。
“东面和西面锐健营和驱虎营去守便可,注意节省箭矢,除非对方要强行登山,否则不要乱放箭!”
“破阵营和陷阵营留守山顶充当预备队,其他所有人跟我到南面来!”
“是!”传令兵等了指令立马飞快向各营驻地赶去。
待传令兵走后,窦安国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嗟叹一声后,遂朝着南边的山坡赶去。
窦安国本以为自己会面临一场恶战,哪知到了前线后竟发现战场格外安静。
神武卫的士兵砍伐了附近的树木做成拒马,放在南边坡度较缓的地方,但这只是拒马,不是拒人,人是可以爬过去,或者绕过去的。
虽然在此过程中不免被防御方的弓箭等远程攻击手段造成一些减员,但如果连承受这点伤亡的勇气都没有,那有何必攻山呢。
但现实情况就是这么诡异!
山下的军队,军容整齐,看得出也是一支强军,窦安国猜想应该是贺拔山带领的武川士卒。
可对方只是在山下列阵,丝毫没有进攻的意图,这就让窦安国很纳闷了。
难不成对方只是想实施扰兵之策,通过不断地派遣军队前来佯攻,让防御方疲于应对,接着再趁对方疏于防备的时候发动真正的进攻。
可孤竹山本就不大,无论是进攻方还是防御方的兵力都不能完全展开,窦安国能够安排充足的人手进行轮换。
“怎么回事?他们一直都这个样子吗?”
窦安国抓住一名营都尉问道。
都尉显然也很纳闷,“回禀将军,他们都在这里列队半个时辰了,不知道在做什么!”
很快其他两边也传来了情报,几乎和南边一模一样,根本没人发动进攻,甚至有人在山下升起了篝火,烤着一些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牛羊。
窦安国听后恨恨地说道:“他们是来郊游的不成?”
“那将军我们怎么办?”
窦安国一摆手道:“留两营弟兄驻守,其他人各自回营歇息!”
随着窦安国命令的下达,孤竹山上下便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景象,两股敌对的军队,居然在相隔不到一里地的地方和谐相处起来。
很快进攻方的部队的指挥官也知晓了其他两路的情况,这下更没人会发动进攻了。
这对于漠北诸部还是燕京四卫的叛军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但拓跋慎可不干了!
“你去通知赫连兴,他要是还想他母亲过七十大寿,就赶紧派人给我进攻!”拓跋慎气急败坏地向自己的一名信使说道。
信使刚领了命还没走出营房就被贺拔山叫住。
“舅舅且慢!”
“怎么了?”拓跋慎不耐烦地问道。
拓跋慎没有带过兵,自然认为赫连兴昨晚在宴席上说的只是托词。
但贺拔山是清楚的,这会儿强逼赫连兴登山进攻,结果只有一个,要么赫连兴被哗变的军队弄死,要么就是再次逼反赫连兴。
“这会儿就算赫连将军有心进攻,恐怕也力有未逮,有攻山能力的漠北诸部又不听使唤,仅靠我手下的武川兵恐怕也很难攻下孤竹山!”
“那你说怎么办?”拓跋慎一副“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
“依侄儿之见,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攻心?怎么个攻心法?”拓跋慎急忙问道。
贺拔山不紧不慢地分析道:“这四卫的残兵被我们围困孤竹山,外无可救之兵,他们肯定知道自己是死路一条,只要围困下去,他们除了饿死就只有下山拼死一战!”
“废话!这我能不知道吗?关键是他们什么时候忍不住下山?我还要等多久?”拓跋慎不耐烦地回道。
“既然他们自知必死无疑,那我们只要激怒他们,他们肯定会忍不住拼死一战的!”贺拔山自信满满地说道。
拓跋慎听后也点了点头,如果他是守军,肯定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如果活不了,那还不如战个痛快。
“那怎么激怒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