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竹山下,武川军的帅帐内,拓跋慎焦急地走来走去,贺拔山则一脸淡定地搂着一位美人儿与其饮酒调笑。
终于拓跋慎忍不住了,走了过去一把夺走了贺拔山的酒杯。
“你不是说他们会忍不住冲下山来吗?为什么这会儿还没动静?”
贺拔山不以为意,示意怀里的美人儿用嘴给自己渡酒,之后才安慰拓跋慎道:“舅舅稍安勿躁!那神武卫的将军又不是傻子,我们如此严密的防御,他们又没有战马,白天怎么冲?”
“等入夜,至多不到三更,他们一定会来!”
“要是他们三更不来怎么办?”拓跋慎显然没贺拔山那么自信。
贺拔山腹诽道:不来能怎么办?不来就不来呗!
打仗这种事哪有板上钉钉的,无非就是见招拆招,你来我往,看谁先露出致命破绽。
以往那些势均力敌的战役,僵持个一年半载的还少吗?
但嘴上还是很笃定地说道:“舅舅放心!我的推断决计不会错!你就等着瞧吧!”
拓跋慎这会儿虽然很急,但也没有办法,他自己又不会领兵打仗,只能贺拔山说什么是什么了!
然而还真被贺拔山猜中了,就在月亮悄悄爬过孤竹山头,窦安国带着人摸黑下山了!
袭营特别是夜袭,贵精不贵多。
只要能够成功突破对方的防守让对方的陷入混乱,即使是八百人也可能大破十万。
当然八百破十万是极端案例,没人会在战前做这种估计。
而且安营扎寨的一方又怎么会不防备袭营呢?
除了寨墙上驻守巡逻的士兵,大寨周围还有无数拒马、陷坑,在这些防御设置周边不仅也点着火把,同样也有士兵巡逻。
之后便是最外围的暗哨斥候,有经验的将领甚至会将这些暗哨布置在离大寨一两里以外,只要发现敌情便会点起早已准备好的火堆,为营寨提供足够长的时间预警。
然而窦安国派出寻找暗哨的精锐小队回来后却一无所获!
“没有还是没找到?”窦安国盯着回禀的都尉问道。
带兵前去摸哨的两名都尉纷纷摇头道:“禀将军,是真没有,至少在孤竹山南面的营寨前是一个暗哨都没有!”
窦安国有些纳闷,这贺拔山作为北凉镇守一方的大将,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
等窦安国赶到武川军营寨前,这种疑惑更重了!
这营寨前方虽然设有拒马陷坑,但并没有设置火把,也没有士兵巡逻,这简直就有点请君入瓮的意思了!
“将军!可能有诈!”
连窦安国手下的副将都看出诡异了。
窦安国当然知道有诈,但他能就这么打道回府吗?
别说他不愿意,他手下的士兵们也不会同意。
如今神武卫士兵里但求一死的氛围很重,这一战又是为了抢回拓跋义尸身,便是刀山火海也只有闯了!
“既然主人都请我们了!那我们还能不赏脸不成?”
“传令下去,陷阵营和破阵营跟我一起进攻主寨,其他各营,各自散开攻击别的营寨!能攻进去就攻,攻不下就尽量多放火制造混乱,总之声势一定要大!”
传令兵得了命令,随即往队伍后方跑去。
不多时跟在窦安国身后的大部分士兵都分散前往了其他营寨。
而窦安国自己身边只留了两营一千人。
窦安国估算着时间,等到其他各营差不多就位了,便立刻对身边人说道:“跟我一起冲!先用弓箭解决掉寨墙上的士兵!”
身边的两名都尉点头答是,随即将窦安国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窦安国一边绕过拒马、陷坑,一边取下挂在后腰的战弓,待近到院墙一百步左右的时候,张弓搭箭一气呵成,箭若流星,当即便有一名士兵惨叫着跌下寨墙。
窦安国一鼓作气又射出两箭,箭箭不落空,都射中了一名士兵的面门,射完这三箭后,窦安国随即便将战弓往地上一扔,这把跟随他多年的战弓随即被他身后跟上来的士兵踩的稀烂。
但窦安国丝毫没有心疼,拔出腰间的佩刀便朝着寨墙冲去。
这波攻取寨墙十分顺利,窦安国几乎没费什么工夫便登上了寨门。
很快就有士兵从墙上跳下打开了寨门,其余士兵随即鱼贯而入。
按理说营寨内的士兵此时早该惊醒了,但是眼前的营寨安静的有些渗人,除了火把燃烧偶尔传出的噼啪声外,静无一点声响。
窦安国皱起了眉头,但还是下令道:“派两个过去,把大帅的遗体取下来!”
很快两名士兵便走到营寨中央,将中间的旗杆砍断,接着托住了落下的“尸身”。
不过这两名士兵很快就对身后的人摇了摇头,“大帅的尸身不在这里,这只是一副塞了草的铠甲!”
窦安国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这贺拔山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激怒自己,就为了戏耍自己一番?
贺拔山当然不是为了戏耍窦安国,在贺拔山心里甚至不认为窦安国是自己的对手。
就在窦安国疑惑不解之际,一支火箭从众人身后掠过,直扑寨门前的防御工事,刹那间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