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等我们拜了新老爷,就会每天都有饭吃了吗?”
孙大有摸了摸儿子稀疏的头发,轻轻地回应道:“应该会有!那老爷还替人起了名字,若不是想让我们活命,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听了父亲的保证孙大有的儿子孙传家这才安心的睡去。
随着茅草棚里传出起此彼伏的鼾声,不远处的令狐庄也逐渐安息下来。
又是一天清晨来到,叫醒孙家父子的依然是肚子发出的叫声。
孙家父子被令狐家收拢后,虽然有的吃,但给的吃食仅够吊命而已,昨天张玄虽然特意叮嘱让令狐家准备些浓粥。
但一碗浓粥怎么解的了日积月累的饥饿。
孙大有带着儿子蹑手蹑脚地走出了草棚,想趁着令狐家的庄户们还没有下田,看能不能到田里抓几只田鼠。
结果孙大有刚走出草棚,便看到眼前站了一堆甲胄光亮的士兵。
段平打了个哈欠,看着眼前的孙氏父子笑道:“你俩倒是自觉,省的我们去叫了!”
“站到那边去,等人齐了再走!”段平说完便命令左右的士兵冲进茅草棚,没一会儿茅草棚内就传来了几声戛然而止的抱怨声。
饶是万胜军没跟这些流民客气,但让这些流民起床加集合还是花了小半个时辰。
孙大有跟在流民队伍里有些惴惴不安,虽然昨天他给儿子分析的是头头是道,但看着左右的士兵还是感到很害怕。
前方骑着马的年轻老爷究竟是何来路?能使得动全身着甲的军队!
队伍围着燕京城绕了半圈,终于又来到一个庄子,庄子旁边的小河边,搭了几个大棚。
这是张玄为这些流民准备的清洁设施,其实就是两个大澡堂子。
这些流民一路不知道累积了多少污垢,不彻底清洗一番,不仅臭气熏天,还容易得病。
段平站在两间澡堂前大声喊道:“男左女右,分开站成两边!然后依次进自己面前的棚子里去!进错了当心吃棍子!”
一千多流民队伍里只有二三十个女人,小孩更是屈指可数,体弱者基本已经死在逃荒路上了。
孙大有还以为这是新老爷给他们分配的住处,结果进去一看,却只看到一个大池子。
这怎么睡啊?
孙大有这边还在发愣,冷不丁就挨了旁边士兵一棍子。
“还愣着干什么?快脱了下去!”
孙大有畏畏缩缩地脱掉破烂的皮袄,露出满是补丁且发黄的单衣,正准备下水,结果又挨了一棍子。
“脱光!身上一片布都不许有!”
孙大有挣扎了一下,但还是选择乖乖的顺从。
这个巨大的澡池有股说不出来的臭味,孙大有想了许久才想起来是臭鸡蛋的味道。
这新老爷怪癖也太多了吧!
既然见不得他们脏兮兮的,要他们洗澡,为何又用臭水呢?
这洗了不跟白洗一样吗?
孙大有自然不知道,他闻到的味道是硫磺的气味。
张玄在澡堂里放硫磺,自然是为了杀虫消毒。
孙大有才一下水就又挨了一棍子。
“发什么愣啊!往前走,把身上都打湿,然后去里间的屋子!”
孙大有这才注意到池子的尽头还有一扇门,黑黢黢的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孙大有忍着臭味用池子里的水打湿了全身,接着便赤条条地走进了里间。
刚一走去,孙大有立马就被吓了一跳。
这他面前是数十个竹条编成的地铺,每个地铺旁边还站着一名士兵,这些士兵手拿着一把巨大的刷子。
孙大有心里有些打鼓,这刷子该不会是用来刷他们的吧?
结果还真被孙大有猜着了,在喝令在卧铺躺下后,一名士兵便举着巨大的刷子朝他挥舞过来。
孙大有立马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但士兵就好像没听到一般,下手还是那么狠。
终于等到孙大有全身都变得通红后,这名士兵才放过他。
孙大有被人一把拉了起来,接着又把他踢进了下一个房间。
“过一遍水,然后去领衣服!”
孙大有又泡了一次澡,之后便领到一套蓝色的粗布衣裳。
待所有流民都遭了这一通收拾后,孙大有等人又被带到一处新建的木屋旁。
一名一脸凶相的军官随即指着木屋门口挂的牌子道:“记住这几个字,以后这间屋子就是你们的住处了!”
军官话音刚落,便有人嚷嚷道:“我们又识字,怎么个记法?”
军官眯着眼走向说话的人,随即一把提起那人的衣领将他锤到了墙上。
“老子管你怎么个记法!总之记不住就准备吃鞭子就是了!”
孙大有见状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木牌上写的字虽然他也不认识,但字形还算简单,就把这字当成一幅死记,也就记住了。
军官收拾了那人一顿后,随即将众人引到屋内。
这间木屋内摆了差不多有二十张床,只是这床的样子有些古怪,居然还搭了个木梯到床顶。
“这叫上下床,谁睡上铺谁睡下铺,你们自己分配吧!现在我来念名字,念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