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云几乎是怀着上刑场的心情走进张昊的马车的,按照之前张昊给他定下的任务,四十天内赶到燕京。
可如今距离四十天的期限还剩下两天,大乾的北伐军距离燕京还有五百余里。
想想也知道,两天时间怎么赶五百里路,除非这三十万大军一同化作飞鸟,否则绝无可能!
这次被皇帝张昊召见,等待邢云的必然是兴师问罪!
“陛下,刑经略来了!”
邢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这架宽敞华丽的马车,一股奇怪的气味随即朝邢云涌来。
那是一股酒气和香料的混杂气味,其中还隐隐有一丝血腥味!
一股甜腻的恶心感随之涌上心头,好在邢云强行把呕吐感给逼了回去,要不然他的罪状可能又要加一条了!
“罪臣邢云叩见陛下!”
邢云跪在了纱帘前,纱帘后张昊的身形似隐似现。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紧接着就是张昊的一声怒斥:“废物!”
跪在地上邢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但哭声却出自帘子里的女人!
“皇上饶命!奴婢不敢了!”
对于女人的哀求,张昊的回应只有冷漠。
“拖下去,别脏了朕的马车!”
旋即几名侍卫冲进帘子内,将一名只着了薄纱的女子蛮横往马车外拖去。
邢云不敢猜度发生了什么,只是在纱帘挑开的一瞬间,余光瞥见了两名太监正在收拾张昊身下的便盆。
紧接着一声惨叫从马车外传来,邢云的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便听到张昊冷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刑相公,这离燕京还有五百余里,剩下两天你准备怎么赶路啊?”
该来的总是要来!
邢云深吸了一口气道:“请陛下再给罪臣一些时日,最多再有二十天,一定赶到燕京!”
“二十天?念在你上次剿灭河阳军有功,朕就再给你十天!若是做不到,你也不必再来见朕了!”
邢云闻言大急,他说出二十天都是很激进的了,二十天时间相当于一天要赶路二十五里。
如果前路畅通,这倒也不是不行,但曾骄阳主力并未折损,这段时间一直在不停的骚扰他们行军,这也是为什么北伐大军行军的如此慢的原因。
如果想要达到理想的一天行军二十五里的速度,邢云还必须抽空想办法解决掉曾骄阳的主力,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饶是如此,邢云还是强逼自己定下了二十天这个期限,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再长一点时间,张昊肯定是不会允许的!
但邢云没想到,张昊比他还要激进,居然就给了他十天时间。
十天时间,光是赶路都来不及,除非三十万大军不要辎重武器铠甲,一路狂奔。
可这样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陛下请三思啊!十天时间是万万不够的”
邢云劝阻的话还未说完,张昊冷漠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这是菜市场吗?你在跟朕讨价还价?”
“罪臣不敢!可”
邢云刚要说话,旁边张昊的贴身太监急忙对他使了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邢云嘴唇动了一下,最终却只能回道:“罪臣领旨!”
紧接着张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邢云便失魂落魄地退出了马车。
刚走出马车,邢云就看到刚刚那个被拖出去的女子,已经被两名侍卫砍下了头颅,从脖子处流出的鲜血将地面染成了一片红土。
邢云仿佛看到了十天后自己的结局。
就在邢云看着女子的尸体出神之际,张昊的贴身太监走到了他的身后。
“刑相公刚刚太心急了!陛下今日心情不佳,可不能顶撞,有什么事情最好都先答应下来!”
救命的稻草出现了,邢云连忙转过身去哀求道:“公公救我啊!十天时间行军肯定是不够的,还望公公在陛下面前为我宽言几句!”
太监随即面露难色,“咱家也不懂行军战略,贸然向陛下进言,只怕陛下还要怪我多管闲事!”
邢云是个知趣的人,立马说道:“我在赣州老家那边有套宅院,宅院周围还有四千亩良田,若是公公肯救我一命,我愿意双手奉上!”
太监听后皱起了眉头,“相公拿咱家当什么人了?这不是把咱家往奸佞的路上引吗?”
邢云都快哭出来了,连太监都不收受贿赂了,那他不是死定了?
“不过”太监突然话锋一转,“相公是国之干城,若因为此事恼了陛下,误了性命也是大乾的损失!也罢,就为这个咱家便是舍了性命,也要想办法为相公求情!”
邢云的一颗心又从谷底爬了起来,“公公大义!下官感激不尽,下官马上就写书信回老家,要不了一个月,那处房产便是公公的了!”
“诶!”太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咱家又不是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主要还是怕误了忠良!”
既然对方要装样,那邢云也只能点头称是。
等邢云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营帐,手下人却又传来让他闹心的情报,斥候又发现河阳军的斥候在一旁跟随,两边斥候轻微碰撞了一下,结果是河阳军那边丝毫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