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笑道:“公子虽然多智近妖,但也缺乏实战,只是纸上谈兵。论起行军作战,还是我们崔氏在行。”
“是啊,公子就相信我们吧。”六弟也仰起脸笑。
“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李尧止微微蹙眉,“若真是陷阱,我军必然损失惨重。”
崔辞安沉吟片刻,问:“公主怎么看?”
如今文王谋反的发展早已经和前世截然不同,萧玉融不能凭借重生的优势,只能凭借自己的判断。
萧玉融深思熟虑过后,才道:“我认为绍兖言之有理,此行过于冒险了。”
“主帅,这可得好好考虑啊,错过这次机会,等到文王将此处补足兵力可就来不及了!”底下一群人劝。
在那里思虑良久,崔辞安终于起身,“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转向萧玉融,“兵贵神速,我们出击。”
“主帅……”萧玉融拧眉。
崔辞安道:“公主放心,此行我们只带崔家军前去,公主和皇军可留在营地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他坚定地说道:“所有损失由崔家军来承担,所有责任由崔氏一力负责。”
话已至此,就已经是不容任何人置喙了。
再说下去,就是动摇军心。
萧玉融并不知道既定的结局,看崔辞安这副模样,只能选择信任经验老道的崔家军。
她看向身侧的李尧止,李尧止轻叹一声,面色如常。
走出营帐,迎面寒风凛冽天地间,嗓子的痒意促使着萧玉融捂住嘴咳嗽起来。
“咳咳咳!”她咳得呼吸急促,头昏脑涨。
李尧止扶住她,忧虑道:“殿下,外边风大,我们快些回帐中吧。”
李尧止将萧玉融半揽入怀中,用自己的身躯和披风为萧玉融抵挡住大半风雪。
崔辞宁从帐中走出,拧眉,“怎么还是病得这般厉害?”
“殿下自幼体弱,军中自然比不得宫中。”李尧止言尽于此。
崔辞宁站在萧玉融神情,替她挡住迎面的风雪,“我护送她回去,走吧。”
这一路也不算长,可算是到了遮蔽风雪的帐子里,时刻备着炭火,这才暖和许多。
萧玉融解开披风,由李尧止接过挂到一旁。
“我去拿药来。”李尧止道。
崔辞宁望向他背影,果然琼枝玉树,金质玉相。
崔辞宁坐在萧玉融身边,又马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萧玉融问。
崔辞宁解下披风,说:“我怕让你过了寒气,病更重了。”
“那也不会吧。”萧玉融说,“军中事务繁忙,我却又病了,这次只能原地守候,怕拖累了你们。”
“怎么会?”崔辞宁摇头,“你放心吧,文王负隅顽抗,不过是冢中枯骨,此战必胜。”
萧玉融摇了摇头,“又在扯些胡话了,别乱说了,无论如何都要小心,骄兵必败的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
崔辞宁也没反驳,而是乖乖点头,“我明白了。”
正在病中,萧玉融怕寒,帐子里炭火烧得旺,崔辞宁火气大,没一会就开始生汗。
萧玉融顿了顿,“你很热?热便脱了外衫吧,也别着凉了,离炭火坐得近些。”
崔辞宁犹疑片刻,还是脱了外衫和中衣,规规整整叠在一边。
看样子,是从小到大训出来的习惯。
他肌肉紧实,线条流畅,举手投足带有少年意气与野性难驯,不羁又明朗。
脱完了崔辞宁就觉得羞涩了,讷讷地站了半晌。
萧玉融给他眼神,示意他坐下。
崔辞宁坐下就开始眼神乱飘,干巴巴地没话找话找话题,“你、你……你射艺真好。”
“啊?”萧玉融疑惑,还没跟上他的思路,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题,“还行吧,玉京中是有前三啦。”
那是丝毫不谦虚。
毕竟照萧玉融所说,玉京之中能人异士云集,有这种水准的却没几个。
崔辞宁也半点没觉得不对,“你的武艺都是宫中师傅教你的吗?”
“不是啊,我习武,都是先生和舅舅教的。”萧玉融说,“父皇和皇兄们有时也会教我。”
柳品珏和霍照?都是楚乐盛名在外的人物,崔辞宁不大相熟,但也是知晓的。
“先生说我体弱,比起刀枪剑戟,更适合弓箭。所以,才学了箭。”萧玉融看向崔辞宁,“你送我那把弓,我很喜欢。”
崔辞宁顿时乐开了,“喜欢就好啊!喜欢就好!”
萧玉融也不由得笑了,笑了以后,就开始咳:“咳咳咳!”
崔辞宁又变了脸色,给她递了杯水,“快缓缓。”
萧玉融喝了水,崔辞宁又双手将萧玉融的手合入掌心里,即便天寒北风急,他的手也依旧温热。
他皱着眉,“你的手好凉。”
萧玉融抽了两下,没抽出来,“天凉,手自然也凉啊。”
崔辞宁认真道:“暖炉、兽皮,什么都好,我回头就叫人给你送来,暖暖身子。”
“这些东西我哪个没有?”萧玉融说,“比起这些,你倒不如关心关心自己。”
崔辞宁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