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歇是什么反应。
“行了。”萧玉歇似笑非笑,目光锐利,轻描淡写地扫过底下的群臣,又瞥了一眼身边的萧玉融。
“兹事重大,还需另行商议。”萧玉歇道,“此事之后我再同你商量吧。”
萧玉融心沉了沉,明白萧玉歇这是在委婉拒绝了。
她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应道:“皇兄所言极是,如此要事还需细细商讨。”
杨威那样从官几十年一件事情都没办成,甚至还延误军机的人,居然也敢对她指手画脚。
萧玉融望下去,冷冽的目光令杨威心中为之一沉。
退朝之后,有不少官员围了上来,同杨威寒暄,赞扬他的风骨。
“陛下虽没有多说什么,但也婉言拒绝了,这也是一件好事啊。长此以往,这乌烟瘴气的朝廷之上必然一片清明。”臣子们连声说道。
王伏宣从旁边经过,他们顿时噤了声,不再说什么。
王伏宣也没有停下,只是嗤笑一声。
他身后的仆从推着轮椅,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
邓齐从旁路过,臣子们这才出了声:“邓大人,你说是不是?再这样继续,昭阳殿下必然有一天会归还兵权。”
“这话你们也敢说?”邓齐用见了鬼的眼神看他们,他腿才刚好没多久。
“我什么都没听见。”他捂住耳朵,快步离去。
臣子们面面相觑,讪笑:“驸马爷这是上回事发,心有余悸了。”
“也是,也不是人人都有杨大人这胆量,可以不畏强权,直言不讳的。”
“杨大人敢做这先锋身先士卒,我们也得紧随其后啊。”
恭维声里,杨威神情自得起来:“只手撑天,是真觉得自己替天行道啊。先前帝女降生之时,我便说了,此女必为我楚乐之大患。”
他正说得激情洋溢,却发觉面前几个臣子都神情飘忽,闭上了嘴巴。
还有一人悄悄给他使眼色。
杨威顿了顿,一转头,看到谢得述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
“小谢、谢大人……”杨威被吓了一跳,讪讪地喊道。
谢得述没什么表情,手里把玩着小刀,削铁如泥的利器跟玩具一样纷飞。
寒光一闪一闪的,吓得几个臣子心里也一颤一颤的。
倏地收回了小刀,谢得述扯了一下嘴角,“公主有请,杨大人,请吧。”
“啊、啊?”杨威环顾周围。
刚刚那几个还言辞凿凿的臣子,此时此刻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同情的神色,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完蛋咯,刚得罪完人,人就来请了。
去昭阳那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杨威只能硬着头皮跟谢得述走一遭。
谢得述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跟杨威说,连个眼神都没给,似乎只是例行公事。
杨威绞尽脑汁找了个话题问谢得述,谢得述也没搭理他。
秋雨乍停,碧空如洗压着朱红门楣。
杨威看到纵深的庭院前站着李尧止,修长的身影压倒般的清艳绝尘。
李尧止为什么在这里?明明李氏最近族中争执不休,下一任家主之位扑朔迷离。
李荣钊把他那群宝贵的骑兵都调了出来,玉京以西那一块天天都有骑兵巡视。
看看初原也没有异动,勿论其他区域都是一派风平浪静。
再一看原来是去剿匪的李尧止回来了。
他将西南地带的士兵调回来了,吞吃了一部分山匪,一回来就联合同房庶弟,前追击叛军余党,后肃清北部异族。
联合玉京东西两方族中势力,纵横谋划,一家独大。
李荣钊再不严阵以待,被李尧止悄无声息地吞了嚼碎了骨头渣子,估计也没反应过来。
李家兰薰桂馥,玉润金声。但一棵参天古木的枝叶越繁茂,根系就越接近黑暗。底下埋着数不清的辛秘,阴冷潮湿。
世家大族其中资源分配往往不均衡,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是没道理的。
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家族成员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也是很正常的。
越庞大的家业,斗起来就越凶狠,不仅仅是丢前程丢面子,更是丢性命丢全家的前路。
这一阵风云变幻搞得人心惶惶,李尧止这会应该忙得脚不沾地才是啊,怎么在公主府?
杨威愣了愣。
秋雨阴冷粘稠的潮意伴随着地气,他突然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一股寒气自从脚底钻到心里。
他也是个将军,手底下也是有兵的,杨家也是有兵的。
倘若李家内部要争,李尧止还要兵,要借萧玉融的势。
他那朝堂上的那些话岂不是正中下怀,好让萧玉融借机发作,拿他的兵去助李尧止。
杨威越想越恐怖,出了一身冷汗,再看李尧止对他负手而笑,似乎是有一点别样的温雅情致。
谢得述终于对他说了这一路上以来的第一句话:“快走。”
被带到萧玉融面前,杨威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就被谢得述一脚踹在地上。
殿内篆缕消金鼎,焚烧时香烟缠绕回旋。
香气氛氲百和然,本该让人心平静气,但杨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