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赏景呢。”
柳品珏没什么表情,“喝着酒吹风,你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哎,人间良辰美景多难得,数来数去不过几十载,我还不知道能活多少年,多瞧一眼是一眼。”萧玉融的歪理邪说最多。
柳品珏沉默了片刻,不再说什么。
阿北也收回了手,站在旁边杵着不动了。
萧玉融坐得最靠窗边,外面繁花簇簇,一霎微雨洒庭轩,时不时就有几瓣落在她怀里,馥郁满衣襟。
她兜着满怀的花瓣,弯着眼睛笑。
她本就是善于感怀世间一切的人,见了花开花落要笑,见了燕语莺啼要闹,天真又残忍,冷漠又灿烂。
叛徒口风紧,柳品珏没审出来什么。
萧玉融托着腮走神,果酒绵软,入喉不自觉多贪了几杯。
一回神,封喉声如花绽。
她错愕地看向身侧,柳品珏提起酒壶,借余酒浇下洗剑。
觉察萧玉融的视线,柳品珏平静地说道:“少喝点酒,但也别浪费了。”
“先生,你怎么变得这样没耐心了。”萧玉融呆愣地望着溅到窗棂和裙摆上的血,叹气。
柳品珏将剑收回剑鞘,坐回萧玉融身边,“撬不开嘴,只能想想别的法子。”
反正两个叛徒,还活着一个呢。
“先生还是不喜欢拿人一家老小当诱饵,可我不一样,我卑鄙。”萧玉融笑着朝柳品珏招招手。
她理直气壮说自己缺点的模样倒还真是一如既往。
柳品珏扬起眉梢,侧身从容地靠过来,一只手撑着头,贴耳过来听她说话。
萧玉融在柳品珏耳边低语:“我刚刚听了,剩下的这个,他是为了兄弟义气才不说的。你去把他兄弟揪出来,骗他说他兄弟已经招了。”
柳品珏好整以暇,带了些朦胧的笑意。
他平常的表情不会有太大的弧度,从不显山露水。
而现在这张面孔上一闪而逝某种情绪,像是把这个严丝合缝的人凿开一道轻微的裂痕。
但这一点点,却也足够动人了。
“阿北。”柳品珏喊道。
阿北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走到柳品珏和萧玉融跟前。
萧玉融眼底含着盎然的笑意,似乎是满怀期待什么,跃跃欲试。
阿北习惯了看到萧玉融这样的表情,隐含着高高在上的兴奋,似乎是找到了什么乐子。
蛇捕捉鸟雀之前就是这样的,萧玉融有时候跟野生动物一样。
好像什么都没有,好像很警惕,但实际上隐含着热血沸腾的兴奋感。
每当萧玉融想出什么点子要他去执行的时候,总没有什么好事。
过分的是,通常情况下柳品珏都会纵容萧玉融这么做。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职责都是跟着萧玉融走来走去,并且替萧玉融看着煎药。
太大材小用了,偏偏柳品珏不觉得。
萧玉融把刚刚的主意复述了一遍。
耍耍阴谋诡计小聪明,她最在行。阿北没少见识过萧玉融惹祸的能力,反正大多数时候都得去替萧玉融收拾烂摊子。
阿北看了一眼自家主君,柳品珏并没有表达异议。
“是。”于是阿北转身去执行命令。
在极端情况之下,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设计之下,背叛者托盘而出。
“你看,还是我有法子。”萧玉融颇为得意地说道。
“你很得意?”柳品珏瞥了她一眼,看起来却是心情不错。
阿北默不作声地拎着已经毫无利用价值的叛徒离开,还安静地关上了门。
柳品珏上下扫视萧玉融,“你喝醉了。”
萧玉融叹了口气,“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哪里看不出来?萧玉融但凡沾酒,基本上都是醉的,只是看头脑清不清醒罢了。
但只要是喝醉了,他伸手拉一把,萧玉融都能晃悠两下跌进他怀里。
柳品珏不置可否,只是弯了一下唇角。
酒是绵里藏针,喝醉了就会有破绽,酗酒误事,所以柳品珏才不怎么沾酒。
他不止一次教萧玉融,得在信得过的人前才能喝酒。
萧玉融在他面前喝酒,是信得过他?还是不听话?
“哎。”萧玉融歪倒在他腿上,“我头疼。”
萧玉融趴在柳品珏膝盖上,醉意渐浓,哪里还知道酒深酒浅?
似乎有什么东西冒了尖,也不知道是杀意,还是什么的。
这分明是套话的好时候。
但好像没有什么能套的,毕竟某种意义上他们互相坦诚布公,彼此都知道彼此的野心勃勃和多疑算计。
柳品珏顿了顿,指尖摩挲过萧玉融的侧脸,肌理细腻,“该。”
“贪杯还贪凉,你不头疼,谁头疼?”他还是抬头对着外边喊,“阿北,去煮醒酒汤。”
门外站岗的阿北沉默片刻,任劳任怨地去煮醒酒汤。
自打萧玉融过来,他的工作量直线上升,技能拓展无数,都快成专职仆役了。
“我都醉了,先生还要怪我。”萧玉融安静地闭着眼睛,难得一见的温顺。
她趴在柳品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