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地弯了弯唇,“我去与不去,都年岁不永。难道不去,我就能长命百岁,健康长寿?”
王伏宣怒道:“那你也不该如此作践自己,我看你是真疯得没边了,连自己性命都不放在心上!”
“那又与你何干呢?”萧玉融反问道。
这话问得伤人,王伏宣一下子没了声,哑口无言。
他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
王婉茹和王伏宣的随从见了此状,连气都不敢喘。
萧玉融略过王伏宣的身边,朝外面走去,逐字逐句地嘱咐玉殊去将此事告知萧玉歇,又安排好了身后事。
“公主……”玉殊红着眼眶,满眼的担忧,“我……”
“我得交给你,玉殊。”萧玉融复述,望着玉殊的眼睛,“我得交给你,我信得过的,留在我身边的人已经不多了。”
“好,玉殊必然不辱使命。”玉殊跪在地上,端端正正地朝着萧玉融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他的第二条命是萧玉融给的。
正如那年他起的誓言一样,萧玉融把他从月部的斗兽场里捞出来,给他尊严和信任,给他权力和体面,给了他出路和玉龙双剑。
他是萧玉融的剑,萧玉融的爪牙。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好……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玉京这边的局势……就交给你了。”萧玉融缓慢而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萧玉融转过身,谢得述要抬脚跟上,却被叫住了。
“这一次,你不跟我去。”萧玉融说。
“不要我吗?”谢得述迟疑地缩回了脚步,困惑不解地微蹙着眉头歪了歪头。
萧玉融点头,“这一次,你也要留下来。若是不行,我要你带着皇军抵御外敌,无论是世家还是北国。”
谢得述皱着眉,“可我想跟着你。”
“我活不久的,得述,我走后你也得活啊。”萧玉融轻轻拍了拍谢得述的脖颈,“你这次得留下来,听我的话。”
谢得述依然是皱着眉毛,但还是点了头,“只要你希望。”
度熙死死地抱住了手里的琵琶,咬紧了嘴唇,低着头道:“度熙等公主归府。”
他向来懂事省心,不让人为难。
“玉京就先交给你们了。”萧玉融正要离开。
身后又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王伏宣到了萧玉融的身后。
萧玉融听到他颇有些恼恨地质问:“你就那么在意李尧止,在意到如此奋不顾身?”
“我的身边还剩下几个人?绍兖是为我去的云水,无论是身份是权益是情义,我都该去。”萧玉融没有回头,迈步要往前走。
“玉融!”手被拽住了,王伏宣情急之下踉跄着站了起来,拽住了萧玉融的手。
“若是去云水的人是我,你也会这样吗?你会为我有丝毫动容吗?”他的指尖细微地在发抖,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出事的人是我呢?”
“现在在云水的人是绍兖。”萧玉融自嘲般轻笑,“这世间,哪来的那么多如果?”
她一点点将自己的手从王伏宣手里抽走,转身离去。
“哈……”王伏宣颓然地捂住了脸笑出声。
膝盖又难耐的疼痛,王伏宣默不作声地攥住了膝盖,额角冒出了冷汗,指尖用力到发白。
“三哥……”王婉茹看得心惊肉跳。
王伏宣只是看着萧玉融的背影,嗓子像是被火钳烫了似的,嘶哑到无力。
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支金光璀璨的簪子,应该是提前送给萧玉融的生辰礼。
为了萧玉融的生辰宴,他花费了许多的心思,前前后后想了不少的花样,问了不少的人。
王伏宣很少为了别人花心思,也不知道该怎么叫别人高兴。
但是最近萧玉融一直不快活,所以王伏宣想要她欢颜,才费尽了心思。
可萧玉融能为了李尧止,连生辰都顾不上过,就拖着病躯直接远赴汝城。
他露出一个连哭都比不上的笑,道:“你是真的不爱我,一点都不怜悯我。”
萧玉融快马加鞭才赶到了云水,一路上风餐露宿,她基本都没怎么休息过,没怎么合过眼。
这一路上萧玉歇和霍照的信三番五次的来,萧玉融连拆都没有拆开过。
萧玉融想,无非是恼怒她不听话不懂事,无非是叫她回去。
但萧玉歇是不能离开玉京的,国一日不可无君,若是玉京无人镇守,在如今的时期必然会出事。
霍照有可能会来,但不是现在。
等霍照交接完玉京布防,再一路赶过来,早就赶不及了。
萧玉融步伐匆匆地走进营内。
如今的汝城,还有云水郊外是李氏和一部分皇军的驻扎地,原本是李尧止在统御,但是如今他行踪不明。
如今负责管事的副将跪在地上,悲痛万分地说李尧止中了伏击之后就下落不明。
原本是跟柳氏守军平分秋色,但是后来听闻柳品珏得了一株琼华,可医死人、肉白骨。
李尧止为了那株草药,才以身试险。
李尧止要那草药的目的是什么昭然若揭,萧玉融险些站不稳。
无非是为了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