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不过是畏惧我迁怒而装模作样。”萧玉歇带有嘲讽地笑,“我就是要他们装,也给我装个样子出来。”
萧玉寻沉默片刻,“她不会看到的。”
“倘若融融有那么一线可能会看到,我也要她看到。”萧玉歇闭上了眼。
萧玉寻神色复杂地看着萧玉歇。
他在封地时,在多少个夜晚憎恨萧玉歇和萧玉融,因为他失去的眼睛和皇位。
他多少次想过要做个乱臣贼子,装模作样地喜欢诗文,实则韬光养晦供养私兵。
但在得知萧玉融死讯的那一刹那,他才从未如此鲜明过地感知到了血脉相连的羁绊。
骨血被扯散的荒谬和错乱感,带有隐隐的阵痛。
原来他还是难以放下玉京的家和萧氏天下。
“她已经死了。”萧玉寻提醒。
“她死了也好,没死也罢。”萧玉歇攥紧了掌心,“我们共同的心愿,要完成的萧氏天下……”
无论如何,他都要完成。
于是萧玉寻不再劝阻萧玉歇。
在翰林院和刑部相继遭殃之后,负责置备长公主灵前祭品的光禄寺也很快遭到了陛下问责。
萧玉歇认为他们的置办俱不洁净鲜明,将光禄寺从寺卿到少卿一律降级调用。
负责册谥公主的礼部也因为礼仪上出现的小小纰漏而被揪住不放。
萧玉歇一句“诸凡事务,每办理糊涂”,下令处罚。
这股几乎可以说是吹毛求疵的贬革之风在长公主治丧期间席卷了楚乐上下。
官员们看出萧玉歇的迁怒,问安表章提及萧玉融言语夸张,尽力表明自己拳拳之心,殷殷之情。
哪怕是距离千里之外,但凡是没有奏请来京为萧玉融哀悼的官员,都遭到了萧玉歇的横加指责。
他痛斥官员平日里深沐皇恩,如今长公主薨,自当伏地呼抢,来京奔丧,他们却漠不关心,没有半点君臣之谊。
萧玉歇即位后以宽严相济闻名,有了萧玉融的对比,更是显得是萧氏里为数不多还活着的正常人。
如今一朝一夕颠覆了往昔的形象,文武百官个个心惊胆战,暗传陛下因长公主薨逝而几类疯狂。
行吧,疯点就疯点吧。
哪个朝代没出过几个疯皇帝呢?
好歹没有不分青红皂白乱杀吧?好歹没有到荒淫无度的地步吧?
死了妹妹心情不好,也能理解。
百官们一面战战兢兢,一面安慰自己。
反正长公主现在没死,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到时候陛下就会恢复正常了。
谁知道转头自家陛下就遇刺失踪了啊!
他们急得六神无主,国君失踪总不能昭告天下搜寻,只能尽可能寻找踪迹。
另一边又只能让萧玉寻监国。
他们心思转了又转,总不会是萧玉寻动的手吧?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哦,他们兄弟年少时感情可真不怎么样呢。
当即就有人动了心思,有人坚持找回萧玉歇,有人推立如今监国的萧玉寻,有人认定年龄合适且健全的萧玉成,有人推荐更年幼且好操控的萧玉元。
也有人中立,有人主张迎回长公主监国。
众大臣就这件事情闹得沸反盈天。
结果萧玉寻面无表情地掏出一份萧玉歇立下的圣旨。
宣读之前,他打量周遭一眼,“小霍侯和淮陵侯呢?”
“淮陵侯称病告假了,至于小霍侯……”公孙钤笑了笑,“早往乘川赶去了。”
他就知道。萧玉寻眉心一跳。
举起手中的圣旨,萧玉寻道:“陛下有旨,凡其遭遇不测,由昭阳镇国长公主即位。”
“啊?”群臣俱惊。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群臣面面相觑。
“怎么?要本王给你再念一念不成?”萧玉寻问。
当下便有老臣率先站了出来,躬身道:“此举万万不可!从古至今,皇位皆是由男子继承。陛下虽无子嗣,但几位亲王仍在,怎可传位于长公主?”
有人当了出头鸟,剩下的也纷纷进言附和:“是啊,这有悖祖宗之法。女子称帝,天下大乱啊!”
“长公主虽有才,但女子执政,实乃前所未有,闻所未闻,还请二王三思。”
“此举有违祖制,恕难从命。更何况长公主先前说是已逝,如今却又好端端,诸多疑团,尚未清楚,怎能登基?”
“萧氏正统还有几位亲王,宗亲之中也有后人,为何铤而走险,传位长公主?”
“这圣旨,实在是疑雾重重啊!”
“诶,此言差矣。”公孙钤摆了摆手,“长公主的魄力和判断力是有目共睹的,怎么当不得一国之君了?”
公孙照点头,“家国兴衰荣辱与诸位都息息相关,公主自然责无旁贷,坐上这个位置来更好地在其位,谋其政,也是好事。”
被萧玉歇传位萧玉融这消息惊呆的公主府党派臣子,此时也回过了神来,纷纷声援。
执反对意见的人更是气恼:“你们都是公主府出来的,自然站在长公主那一边,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
“昭阳公主的门生故吏,自然是向着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