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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卿卿!”柳品珏收了手,微怒道。
语气还是如先前为人师长时的,愠怒中却没有谴责。
萧玉融轻咳一声,道:“我也是受了伤的,你瞧!”
她伸出手,只手臂上有道擦伤。
“背上肩上都还有呢。”萧玉融迎着柳品珏无奈的眼神道。
柳品珏摇了摇头,“简直胡闹。”
“闯进敌营,来看敌帅有没有受伤,难道先生不胡闹?”萧玉融扬起眉梢反问。
“我只是来看看敌帅死了没有。”柳品珏敛下脸色。
萧玉融嗤笑:“那至于亲自来?我是你教的,我骗不了你,你也骗不了我。”
“你……”自己不占理,柳品珏一时无言以对。
萧玉融正色:“那些血都是绍兖的。”
“哦。”柳品珏反应冷淡。
“你是真不顾他死活。”萧玉融谴责柳品珏冷血。
“上阵父子兵,战场无父子。”柳品珏平淡道,“况且照你这反应,他应该并无大碍。若是他真有个好歹,你待我不会如此。”
萧玉融会恨他,会真的恨他。
萧玉融定定地盯着柳品珏看了片刻,笑着往前凑点,“你还敢说你不爱我?”
柳品珏垂眸与萧玉融对视。
两厢寂静。
沉默片刻之后,柳品珏轻叹一声。
他无由头地提起:“那只猫……”
萧玉融愣了愣,“怎么了?你该不会把它养死了吧?”
“没有。”柳品珏低眸,“之前,看着那只猫,我感觉有些焦躁。养不熟,没心肝,太像你了。”
萧玉融冷了脸,“养不熟?没心肝?”
柳品珏说:“看着它我会想起你,在允州我没办法见到你,也听不到你的声音。”
“先生不是写信给我了吗?”萧玉融问。
“是,但是有些事说不出口,写也写不出来。”柳品珏自嘲般轻嗤一声。
他用平静的口吻说道:“那只猫转头就能把我忘了,换个主人照样活得很开心。谁给它吃的喝的,它就会跟谁走。”
“它跟你一样。”柳品珏如是说道。
萧玉融微微一怔。
柳品珏道:“谁给你爱,你就会跟谁走。”
萧玉融:“……”
她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你责怪我没有给它起名字,起了名字就意味着牵绊。它迟早会离开的,给你一样,我开始后悔当时给你起了字。”柳品珏说着。
他再次念出萧玉融的小字:“卿卿,这两个字一直牵绊着我。”
他说这些的时候带了些苦涩的怀念:“它是你的猫,所以我一直没有起名字。那些以为你死去的日子里,我只当做你把它寄养在我这里,我总是那样自欺欺人。”
而萧玉融安静地倾听他的诉说。
柳品珏说:“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又一次跟阿北说,去西厢问一问,卿卿今晚咳嗽了几次,又醒了几次?”
“阿北的表情告诉我,我又记混了,我以为我还在玉京,我以为你还在。”
“回过神以后,我抱着猫坐了一个晚上。天亮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对着它喊了你的名字。”
“那个时候,它被赋予了名字。我终于意识到,它是你为数不多留给我的东西。”
“直到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直到萧玉融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死灰复燃。
对着萧玉融说出这些话,对着敌帅说出这样的话。
这跟投降又有什么区别?
他对萧玉融剖白了所有,承认了不堪。
“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萧玉融问。
“不为了什么。”柳品珏摇头,他依然平静,“只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情。”
“既然爱我。”萧玉融抬手捧住柳品珏的脸,“那先生就当我是扶光吧,一宿贪欢不好吗?”
柳品珏点着萧玉融的眉心,把她推远,“胡闹,不可如此孟浪。”
萧玉融顿时翻了脸,冷哼一声:“那我去找明阳。”
她起身就要跨过柳品珏,又被柳品珏摁住了手腕,逮了回去。
跌进了柳品珏怀里,萧玉融也不恼,笑吟吟地搂上了柳品珏的脖颈,道:“怎么样?想好了呢?”
帐子里头瑞兽香炉生紫烟袅袅,柳品珏敛眸不语,目光流连过萧玉融眉眼之间的艳光,神色动容。
他的拇指拂过萧玉融的嘴唇,眼神暗沉,“想好了?”
“我府中有小朵,帐中亦然有人,裙下之臣更是无数,先生有什么?”萧玉融歪了歪头。
柳品珏默然片刻,盯着萧玉融,“你很骄傲了?”
萧玉融顿了顿,“先生,你总该不会是……”
柳品珏沉默。
萧玉融笑出了声。
“再如何,我也是你师长。要我学来,再教你吗?”柳品珏的掌心贴上了萧玉融的后腰。
萧玉融笑:“这会该是我教先生才对。”
一片纠缠,帘幔摇晃。
萧玉融微微俯下身,垂落的乌黑长发落在他胸膛前,一片馥郁花香。
眉黛羞颦蹙,朱唇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