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呆滞的礼官,“继续。”
礼官回神,立即继续主持仪式。
萧玉融继续拾阶而上。
她的步伐沉稳,仿佛踏过楚乐数代帝王奠基或摧折过的厚重基石之上。
两侧的扶阳卫目视前方,坚定不移。
群臣身着庄重的朝服,分列两侧,神色恭敬。
萧玉融登顶,缓缓转身,面向臣民。
冕旒垂落在面前,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仪态万千,风华绝代。
萧玉融站在至高处,“愿我楚乐国祚绵长。”
“陛下万岁万万岁!”百官跪拜,山呼万岁。
高呼声如海浪,一波接着一波,直冲云霄。
望着高台上的萧玉融,李尧止垂眸轻笑一声。
他犹记得他的族兄李荣钊为了那一句“众口铄黄金,使君生别离”,闹到最后如同行尸走肉。
可他,他的殿下,都是行路与众殊。
人言不足畏,史书不足惧。
昭阳镇国登基,改年号照熙为昭阳,为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帝。
史册记载,其在位期间,广开贤路,不囿出身,唯才是举。凡有才能者,阴谋阳谋,百无禁忌。
后整饬吏治,兴修水利,同北国四十九部开拓商路,扶持学术。
楚乐兵多将广,武器精良,姿态强硬。
女帝的统治坚如磐石,楚乐也有紫气东来,和平之瑞象。丰功伟绩,流芳千古。
也当然的,这些都是后话了。
易厌执行任务的能力当数一数二,而且找到萧玉歇并不是难事。
萧玉融即位的消息已经随着信鸽一起飞往了大江南北。
跳过萧玉歇坐上那把龙椅是个难事,即使是萧玉歇失踪还留下诏书的情况下,都有那么多人反对萧玉融。
萧玉融对此早有猜测,萧玉寻和萧玉成的态度,也让萧玉融愈发笃定这件事情。
事实证明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哥哥!”萧玉融扑进萧玉歇的怀里。
萧玉歇下意识接住萧玉融,愣了愣,目光却又柔和下来,“融融。”
萧玉融似乎很久没叫他哥哥。
他也似乎失去了萧玉融很久。
“你实话告诉我。”萧玉融勾住萧玉歇的脖颈,把人拖低了,双眸雪亮,“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把我送上这个位置?”
萧玉歇下意识沉默。
“你实话告诉我。”萧玉融执拗地盯着他的眼睛。
萧玉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承认了,“嗯。”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么想的?”萧玉融追问。
“父皇驾崩,乾坤宫变,王上加白的那一日。”萧玉歇说道。
那么早,早到萧玉歇真正成为帝王的那一刻,就那么想了吗?
萧玉融沉默了片刻,“为什么做了那么多,却又不说?”
萧玉歇想要替萧玉融试一试。
楚乐这一艘男尊女卑的船已经开了很久,这艘巨轮想要调头并非易事。
但是萧玉融有那样的野心,他就想替自己的妹妹试一试。
所以他一步步捧着萧玉融走上高位,一点点铲除那些可能会影响到她的人。
为了完成这个目的,他险些忘记了自己一开始想要的,他一开始希望萧玉融能够得偿所愿。
萧玉融永远是他心中最麻烦的天真。
“我的妹妹。”萧玉歇捧住萧玉融的脸,揉了揉她发红的眼尾,“我只是希望你岁岁平安,喜乐安康。”
“那三哥呢?真的是你杀了他吗?”萧玉融又问,“我本以为是你,可是现在想想,你又为什么不说呢?你能摒弃旧嫌重用二哥,为什么不饶过三哥?他关在那里,已经阻碍不到你了。”
“嗯、嗯……”萧玉歇垂下眼眸。
他无数次是真的想要萧玉生死。
他怨怪萧玉融总因为那些不相干的人而疏远他,背离他,明明他们才是一起的。
他们同根同源,骨血相溶。
从宫变那一日他就开始认定,亲缘的寡淡,他本身就没有这个缘分。
只有萧玉融是不一样的。
后来他反悔了,他不想让萧玉融伤心。
软禁也好,萧玉生和他母族总归不会再起什么风浪了。
但萧玉生却不那么想。
萧玉融出征讨伐吴氏之后,萧玉歇去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弟。
萧玉生的母族暗地里在给他传信,萧玉歇知道,但也明白他们掀不起风浪了。
暗卫的消息里,他的母族给了他一把刀。
至于这把刀是让他自刎,不要牵连母族,还是让他刺杀帝王的,萧玉歇也不得而知。
萧玉生形销骨立,全然不见曾经风度翩翩的文雅模样。
“何必如此作践自己?朕不曾短你吃穿用度。”萧玉歇负手而立。
“长兄……啊,陛下。”萧玉生轻笑一声,“陛下来见罪臣,是为何要事?”
萧玉歇稍稍一顿,望向他,“融融此次出征,哭闹着要见你们。她总说要我顾念亲情,放你们出来。”
“我有时都不知道说她天真,还是说她愚蠢。”萧玉歇轻嗤一声,“发生了那么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