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厌。
他身着绛紫色朝服,面容俊美。过路人看他只觉得风姿卓绝,但姜舒深知他就是个疯批。
这男人权倾朝野,杀人如麻。
那双漂亮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就连他含笑看她的眼神,也透露着一丝邪魅。
姜舒被她盯毛了!
这时陆氏身边的奴才跑过来,说夫人让她别闹气,有话好商量。
隔着街,姜舒没什么表情的与裴厌对视了眼,转身离开。
当晚,陆氏又来了。
姜舒正在练字,她进了屋便开始嚎哭,“舒儿,我这个做娘的给你跪下了,你去求那个奸人,把云瑶许给今年的新科状元。”
说罢,她当真掀起裙角要跪。
见姜舒不为所动,陆氏又不知从哪掏出根绳子,扬言要吊死在她房间里。
姜舒这才抬眸,“春早,扶娘起来。”
陆氏窃喜,“你答应了?”
“娘,云瑶是你的女儿,又不是我的,她的婚事该不着我操心。”
陆氏的脸色顿时阴沉,“长姐如母,她是你的妹妹!”
“有娘这句话,下次云瑶闯祸,我必定对她严惩不贷,家法伺候,履行长姐的责任。”
“你!”
眼见没讨好,陆氏怒道:“你跟那奸人睡了那么久,还在乎这一次吗?”
姜舒故作为难,“可人家早就厌倦我了,这件事我爱莫能助。”
“你,你装什么清纯!”
“我哪有妹妹清纯可人,哦,裴厌就喜欢纯的,不如让妹妹去伺候他,到时候别说状元了,就是皇子她都能嫁。”
“你,我……”陆氏遭噎,一个字说不上来。
她恶狠狠瞪了姜舒一眼,摔门而去。
等到次日清晨,姜占书鬼鬼祟祟的在门外徘徊。
姜舒打开门,他作势要走,被她叫住。
“爹。”
她一改往日正式的称呼,让姜占书心虚的转过身,“舒儿,昨夜你娘都说了,你为了云瑶,就再委屈一次自己。”
姜舒沉了口气,“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抛头颅洒热血。哪有大早上守在闺阁前,逼女儿去陪别的男人睡觉的道理?”
“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姜占书咬牙跳脚,“云瑶嫁给状元郎,是给府上长脸的事,日后你出嫁也可沾光。”
姜舒冷笑,“比起那状元,爹你作为男人,你此刻的所作所为,传出去定然更‘长’脸。”
“住口!”姜占书老脸腾的红了,他盛怒中扬起手,想打下去。
可对上姜舒那双平静的眼眸,他却迟疑了。
也罢,打坏了到那奸臣跟前不好交代。
“孽障!”他撂下二字,拂袖离开。
望着他气冲冲离去的身影,春早先是噘嘴埋怨,随后红着眼睛看向姜舒,“小姐,老爷和夫人太偏心了。”
都是女儿,凭什么所有荣耀和宠爱都是二小姐的?
而耻辱,却要小姐她一人承担!
姜舒神色淡淡,“他们多年来拿我当作棋子,该还的我早已还清。以后,我偏要为自己活着。”
“小姐说的对!”春早拉紧她衣袖,眼里浸着期待。
傍晚,阴云密布。
裴府门前,一道小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摘掉斗篷的大帽,露出那张精致的面庞,姜舒轻声道:“朱管家,劳烦通知大人一声,若他此刻方便,我有事求见。”
“姜姑娘稍等。”
片刻后朱管家折回,引她向后院去。
园中灯火通明,裴厌在正前方的亭台上作画。
这时,有侍女过来送颜料。
姜舒便接过,顺势端上了楼。
“怎么不叫人伺候着?”
知晓是她来,男人头也没抬,淡道:“你既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我瞧瞧你画的。”姜舒未搭这话茬,倾身去看画。
突然,她抬头望向对面的楼阁。
窗纱映出的纤影,不正是裴厌笔下的画面?
“这是……”
“她。”
万柳枝!
姜舒吃了一惊,“那你还让我进门?”
“她知道这院子养过别的女人,也明白我有需求,她能理解。”
姜舒沉眸,“你不方便,我改日再来就是了。”
话落,她就要离开。
却被裴厌一把拉住,按坐在腿上。
她恼,“你别闹我。”
“她怀孕了。”
“……”
“孩子不是我的。”
“啊?”
姜舒顿时忘记挣扎,僵硬在原地。
“但这个孩子,我要认下。”
姜舒一愣,“你疯了?”
“她为了我才变成如今这样,哪怕让我拿命还她,我也乐意。”裴厌疯狂的笑了起来,笑声令人生寒。
“我说你发疯,与我说这些作甚。”姜舒深吸一口气,“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裴厌脸色微沉,绷起手指在她脑门轻弹了下,“你阴阳怪气。”
“没,我有正事找你。”
姜舒张嘴想说什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