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什么?
裴厌似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或许,万柳枝不在的那些时日里,姜舒是她的替身,是他漫漫长夜聊以慰藉的工具吧?
亦或是,他的宠物?毕竟姜舒牙尖嘴利,还喜欢动不动就咬人,像只急眼的小兔子似的。
若非万柳枝今夜问题,他的脑海中绝不会出现此类疑惑。
沉默半晌,裴厌缓声开口,“她从未在过我心里。柳儿,从小到大,我心里唯有你一人。”
“那你明日陪我去她的铺子里转转,我买的那些胭脂都送给诗画她们了,听说很好用的。”
“好。”
他答应的很是痛快。
万柳枝偷瞄了眼,男人的眉间舒展,未曾出现过一丝的情绪波动,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她总算放心下来。
谁想还没等到白天,夜里就下起了小雨。
细雨如丝。
清晨天光暗淡,让人连想出门的欲望都没有。
整个西市上人少得可怜。
但这对于姜舒而言,却是无所谓。
这两天生意的火爆程度超乎她的想象,店里能干活儿的,就她和秦香兰,春早顶多算半个帮忙的,经常掉链子。
秦香兰的意思是招个伙计。
姜舒并非不舍得出这份工钱,而是她想如果没有值得信任的人,她就宁缺毋滥。
毕竟铺子才开始盈利,万一出现不可控的事,便是得不偿失。
她们商量了几次,倒是冯彩璃这人合适,她真的会做生意。但问题是,她的私生活太乱,正在跟现任的丈夫打官司。
等她解决完自己的事再说吧。
“那也不能一直这样耽搁下去呀,等到三天以后,我们重新开门,人还是这么多,我们迟早要累垮的。”秦香兰望着姜舒,脸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
姜舒敏锐的捕捉到这点,笑着搂过她,“我的姐,你又怎么了?”
“我和春早累点没事,倒是你……”秦香兰咬住嘴唇,姜舒神色微变,依稀察觉到什么,追问她,“我怎么了?”
秦香兰慌忙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一个人挑起大梁,身上的担子太重,我这个当姐姐的心疼你。”
从小一起长大的三个人,属姜舒与秦香兰关系亲近。
她如何看不出,她在撒谎?
只是姜舒亦没有拆穿她的意思,笑道:“我还年轻,正是努力拼搏的年纪。”
“那你顾好自己的身子吧。”秦香兰眼神躲闪,撂下这句话,便到厢房磨香粉去了。
两个时辰后,姜舒正在前边教春早画她研究出来的几种新的妆面。帘外雨打芭蕉叶,噼啪声中响起一道清凉之音:“姜小姐,李炴前来拜访。”
什么鬼?
姜舒拧起眉头,脑袋从半敞的窗探出去,果然瞧见雨中谪仙般的身影。
略有不同的是,李炴这次并非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清秀少年,为他撑着伞。
“请进。”
她话音未落,春早便已开门,朝李炴盈盈行了个礼,“李公子。”
李炴颔首回礼,随即看向姜舒:“姜小姐,借一步说话。”
姜舒使了个眼色,春早就带着那少年去后院了。
“说吧,找我什么事?”
姜舒坐到休息处,心里犯起嘀咕。
他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冒雨前来找她,必然是有要紧事。
莫非是姚光?
想到这,她的眉头不禁一蹙。
李炴却是突然变得笑容可掬,“听闻你最近生意很好,我想,你急需帮忙的人手。”
听到这话,姜舒内心警惕起来,防备的盯着他,“你想说什么?”
“若姜小姐信任的话,我和池雨可来帮你。”他看了眼后院方向,继续道:“池雨是我的保镖,会些拳脚功夫。”
姜舒轻嗤了声,凝眸问他:“那你呢?”
“本公子在算术方面颇有些研究。”
“你上来就想盯我的账本?”
姜舒这人警惕心颇重,他已经谨言慎行了,没想还是激到了她。李炴内心一声叹息,嘴上说道:“我是个生意人,商人无往不利。今日来找你,便是真心想与你合作的,岂会害你?”
他以为自己说出这番真挚的话,多少能感动姜舒,谁知这女人油盐不进,满是戒心,“多谢李公子好意,不过我这里人手蛮够用。”
她摆了摆手,“另外我也不需要拉合伙人,更不想与人分利。”
她就说,这李公子突然找上门,还好心说要帮忙,此事蹊跷又奇怪,敢情他是冲分红来的。
哼,她的小钱钱才不要跟外人分享。
见姜舒拒绝的很严肃,李炴便没再纠缠,临走前,说让她再考虑一下。这次姜舒也没给话说死,敷衍着答应了他。
等他们走后,秦香兰趁着小憩的功夫,出来给姜舒分析:“反正我们正值用人的时候,你用个认识的,总比陌生人强吧。”
这个道理姜舒也懂,关键是她跟李炴并不熟啊。
虽然,那男人帮了她们不少。
她至今想不透为什么,却也没觉得他们是……朋友吧?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