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诸葛恭送的好处,传旨太监便透露了一些风声。
“据说是因为安西的战事出现巨大变故,导致圣人雷霆震怒。除了太子之外,其他成年的皇子全部被召见,不知圣人何意。”
“原来如此。”
诸葛恭作揖致谢,亲自把传旨太监送出太子府:“公公慢走。”
然后,接着来向李瑛禀报这名宦官所言:“安西战事出现变故,圣人并非只召见殿下一人,其他诸皇子也都被召见。”
“原来如此。”
李瑛悬着的心总算落地,说了一句和诸葛恭同样的话语,“备车,马上去太极宫。”
来到街上,李瑛才发现所有的王府大门几乎全都敞开,诸王或者乘坐马车或者骑马,或者坐轿,俱都忙不迭的赶往太极宫。
隔着马车的帘子,彼此看不到,李瑛也懒得打招呼,催促队伍快走。
小半个时辰后,太子的车驾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抵达了巍峨雄壮的太极宫。
早朝已经散去,各个部门的官员俱都回到自己的衙门忙碌去了,太极宫周围只剩下手持长枪,在烈日下值守的羽林卫。
“吁。”
车夫勒马带缰,马车在承天门停了下来。
李瑛刚跳下马车,就看到寿王李琩骑马赶到。
“吁!”
李琩骑了一匹鬃毛乌黑锃亮的骏马,在二十余名侍卫的簇拥下,趾高气扬的抵达了承天门。
“我当是谁的马车,原来是二哥的车驾。”
李琩主动打起了招呼,和李瑛并肩进宫,“二哥,父皇突然召咱们兄弟进宫,所为何来?”
李瑛摇头,一脸茫然:“十八弟消息灵通,连你都不知道父皇为何召见我们,愚兄又去哪里知道!”
“那好吧,我还以为二哥身为太子,消息比我们灵通一些。”
李琩露出遗憾的表情,不再说话,低着头和李瑛并肩步行,很快就穿过嘉德门,直奔太极门。
就在这时,老四棣王李琰一路小跑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道:“二哥,十八弟,你们走的真快,我在承天门外就喊你们等等,你俩愣是头都不回。”
李瑛拱手致歉:“真是对不住四弟,愚兄真是一点都没听到。”
“小弟也没听到。”李琩附和。
李琰吐了几口气,问道:“父皇为何突然召见我们?”
“我正在跟十八弟讨论,没有任何头绪。”李瑛加快了脚步,边走边说。
李琩道:“马上就到昭德殿,见了父皇就知道了。”
“我自然知道。”
李琰只好闭嘴,疾步跟在两个人身后。
李瑛脚步极快,只把李琩和李琰累的气喘吁吁,很快就追上了独自走在前面的鄂王李瑶。
“二……”
这是太子寿宴之后,时隔半个月再次见到李瑛,李瑶的内心不由得有些激动。
但看到李瑛身边跟着李琩和李琰,李瑶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哥”字最终还是憋了回去。
“哼!”
李瑛冷哼一声,快速的从李瑶身边走过,脸上写满了憎恶。
“二哥演技真是好啊!”
李瑶自叹不如,甚至在怀疑李瑛不是演戏,好像就真的跟自己结了梁子一样。
“四哥、十八弟。”
李瑶只好向后面的李琰、李琩打招呼。
“五弟。”
“五哥。”
李琰和李琩都礼节性的打个招呼,“你来的真早!”
李瑶陪笑:“圣旨到的时候,我正要出门去豊泉寺上香祈福,因此来的早了一些。”
就这样,李瑛走在最前面,李琩和李琰落后一个身位,李瑶远远的跟在后面;穿过太极门拐了一个弯,直奔昭德殿。
“圣人有旨,诸位皇子到了不必通传,直接入内即可。”
昭德殿门前的台阶上站了一名中年宦官,怀抱拂尘施礼。
“多谢!”
李瑛叉手回礼,拾级而上。
其他三王紧随其后,登上大理石铺就的台阶,迅速进入了昭德殿。
只见李隆基居中高坐,面色凝重,显然正在克制着怒火,高力士站在他的身后,脸上古井不波,好似老僧入定。
在丹陛的下方站着十几个身穿紫色官袍的大员,俱都是当朝三品以上。
其中有当朝首相、中书令李林甫,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牛仙客,尚书左丞相裴耀卿。
说起今年五十六岁的裴耀卿,算得上一个大好人,他在宰相的位子上坐了四年,可谓兢兢业业,但因为受到好友张九龄的牵连,被一同罢了宰相。
张九龄被逐出京城,贬往荆州担任大都督府长史,而裴耀卿则被免去宰相之位,改任尚书左丞相。
虽然还保留着丞相的头衔,但却被罢了“知政事”的权力,成了一个荣誉头衔,已经不再拥有宰相的权力。
此外还有年过花甲的太子太师萧嵩,太子少师、工部尚书韩休,这两位也都是做过宰相的人,近年来差不多已经退居二线。
除了这几位现任以及前任宰相之外,下面还站着吏部尚书韩朝宗、户部尚书裴宽、京兆尹萧炅、御史大夫李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