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参考虑了片刻,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若是阵前杀人也就罢了,这巴黑无故杀人,其罪当死!”
“那就杀了,必须杀到突厥人彻底服气!”
仆固怀恩似乎杀上了瘾,双手叉腰提出了他的意见。
“听说突厥人视奴隶为草芥,不仅仅只是这个巴黑,凡是作恶多端的突厥人都要以法绳之,绝不能让他们逃脱惩罚!”
岑参建议道:“可以出个告示,凡曾经杀害过奴隶的突厥人到衙门自首,可以从轻发落,若是拒不认罪,必然从严处置。”
“如果这些突厥恶棍认了罪,就饶过他们,岂不让那些饱受欺凌的汉人,以及其他胡人寒心?”
仆固怀恩并不赞同岑参的建议,当即反驳。
岑参笑道:“先将巴黑释放了,我猜突厥人就会以他为榜样,抱着侥幸心理拒不认罪。到时候,如何处置这批罪犯,还不是颜刺史说了算?”
“岑参军言之有理,先做做样子给突厥人看,再让他们无话可说。”
颜真卿略作思忖,决定采纳岑参的建议。
三人商议停当,有唐兵走到远处告诉巴黑:“你可以走了。”
巴黑喜出望外,连连致谢:“颜刺史真是青天大老爷!”
看着巴黑大摇大摆的离开,二狗子忿忿不平的质问唐军:“你们还是不是汉人?就这样饶了这些杀人贼么?”
兵卒双手一摊:“这是刺史大人决定的事情,我有什么办法?快去干活,再敢闹事,就把你抓起来!”
老陈头与黑娃急忙拉着二狗子离开,劝慰道:“算了吧,天下乌鸦一般黑,咱们汉人未必会给汉人做主!”
很快,蒙州的城墙上贴了许多告示,督促那些曾经杀害过奴隶的突厥人主动去衙门投案,将会从轻发落,若是被查出来,将会从严处置。
“呸……狗官,糊弄人!”
二狗子站在告示前面破口大骂,“还让突厥人主动自首,我们去告状都不管,鬼才相信会严惩这些杀人贼!”
突厥人看到作恶多端的巴黑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便都抱着侥幸心理对告示置之不理,认为这不过是官府做做样子。
第二天,城墙上再次贴出告示,让被解放的奴隶前往县衙告状,凡是有亲人或者同伴遭到突厥人杀害,只要能够如实陈述,一经查明,官府将会严惩凶手。
“哼……摆个样子骗人罢了!”
二狗子对此嗤之以鼻,感觉自己已经看穿了这些官员的嘴脸,他们只会敷衍糊弄,不敢得罪突厥人。
但仍旧有一些与突厥奴隶主苦大仇深的农奴走进衙门,向官府举报那些作恶多端的贼人,控诉他们杀害同伴的罪恶行径。
是夜,仆固怀恩亲自带队,将被举报的一百八十四名突厥奴隶主捉拿归案,并在次日公开审判。
为了这次审判,颜真卿甚至下令停工一日,要求全城百姓参加这次公审。
看到巴黑被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与其他作恶多端的突厥人并排跪在地上,二狗子这才开心起来。
“嗨嗨……看来是我误会颜刺史了,咱们大唐的官员都是主持正义的青天大老爷!”
颜真卿亲自主持审判,并将这些杀人犯全部处以极刑,当众斩首。
看到巴黑的头颅被锋利的大刀砍了下来,二狗子的眼泪瞬间涌出:“秀才叔,咱们大唐的官兵替你报仇了!”
这次公审极大的震慑了抱着侥幸心理的突厥人,许多奴隶主纷纷向官府自首,如实交代自己的罪行。
颜真卿命人做了详细笔录,根据罪行的严重程度,对这些罪犯分别判处极刑,或者流放岭南。
经过连续的审判,又有两百多名罪大恶极的突厥奴隶主遭到斩首,另外一千五百多人被判罚流放岭南。
不过,这些流放岭南的罪犯需要先留下来修建城池,等蒙州城彻底修缮完毕后才会把他们送到岭南。
为了让这些人多出力,颜真卿又做出规定,如果这些罪犯在修建城池的时候表现突出,或许将会被免于处罚。
经过这次整风,突厥人更加老实,甚至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念头。
李瑛对颜真卿的所作所为全力支持:“这是我们大唐第一次斩杀突厥的百姓,但颜刺史此举有理有据,让老实的突厥人知道死的那些罪有应得。这样更能震慑他们遵纪守法,安分守己。”
“多谢殿下谅解!”颜真卿鞠躬致谢。
李瑛笑道:“颜刺史这半个月以来的功绩孤看在眼里,继续治理下去,不出年,蒙州城定然会政通人和,安居乐业。”
就在颜真卿紧锣密鼓的修葺城池,驯化突厥人的时候,又有捷报送到蒙州城内。
“启禀殿下,杜希望将军的捷报!”
信使拉着长长的腔调在刺史府门前下马,把书信送到了李瑛的手中。
半个月之前,杜希望率领两万唐军穷追阿史那白眉不舍,最终与骨力裴罗率领的回纥骑兵合力把阿史那白眉率领的两万残兵包围在贝加尔湖附近。
阿史那白眉突围无望,拔剑自刎,剩余的上万突厥人被骨力裴罗收编,并缴获了三万多突厥战马。
这引起了唐军将士的极大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