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嵩率部抵达渭河北岸之后,一边组织人马渡河,一边派出使者提前赶往长安,向兵部尚书李祎报信。
李祎看完萧嵩的书信之后,立刻赶往兴庆宫向李隆基禀报。
虽然李瑛因伤未能返回,但萧嵩作为三朝老臣,以将近七十岁的高龄随军出征,辅佐李瑛立下灭亡突厥的盖世之功,也应该给予高规格待遇。
最起码,也得派出几个尚书出城迎接。
李祎的心里是这样想的,因此并没有乘坐马车,而是骑马来到了兴庆宫,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了李隆基的面前。
自从高力士去世之后,李隆基就郁郁寡欢,这几天也没了心情与杨玉环嬉戏,每日除了处理政事就是在龙池殿弹奏琵琶,聊以解闷。
“启奏圣人,萧太师班师归来,目前已经抵达渭河北岸,此刻正在组织人马过河。”
李祎施礼完毕,将自己的来意如实禀报。
“哦……唐王回来了?”
李隆基闻言精神顿时为之一振,立即放下了手里的琵琶,“这真是太好了,你们快点出城迎接。”
李祎弯着腰重复道:“启奏圣人,臣说的是萧太师班师归来。”
“这有什么不同?”
李隆基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捻着胡须追问。
“颜杲卿前些日子可是上了奏折,说唐王十一月初就会班师归京,总不能萧嵩一个人回来,二郎他留在了草原吧?”
“确实是萧太师一个人回来的,唐王殿下并没有归来。”李祎弯着腰肯定了李隆基的猜测。
“什么?”
李隆基顿时勃然大怒,摸起面前御案上的茶盏摔了个粉碎,近乎疯狂的咆哮。
“李瑛竟敢戏弄朕?真是岂有此理,来人!”
正在殿门外伺候的张宝善急忙跑了进来,满脸谄媚的拱手:“奴婢在。”
李隆基用颤抖的右手指着十王宅的方向,怒不可遏的下令:“马上命金吾卫去十王宅把唐王府抄了,阖府上下全部下狱,等候发落。”
李祎被李隆基吓得瞠目结舌,弄不清他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
李瑛不就是晚回来几天么,至于这般雷霆震怒,竟然要抄了唐王的府邸,将所有人下狱,这到底是哪根筋不对?
“圣人息怒!”
李祎急忙替李瑛求情,“唐王是圣人的儿子,岂能戏弄于你?定然是有事耽误了返京,等萧嵩进宫后一问便知。”
旁边的黎敬仁也帮着求情:“圣人暂息雷霆之怒,等萧太师进宫后问清原因,再行发落不迟。”
“呼……气死朕了!”
李隆基坐在龙椅上,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肺几乎快要被李瑛气炸了。
这个逆子三番五次的戏弄自己,简直是拿自己当猴耍,这次不杀他,实在是难泄心头之恨!
但李隆基也知道自己反应有些过激,在李祎的面前失态了。
当下压着心头的怒火,吩咐道:“你出城去见萧嵩,让他不必等待辎重,速速进城前来见朕。”
“臣遵旨!”
李祎看到李隆基怒火滔天,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能先去找萧嵩问个明白,同时提醒他小心应对,免得被圣人的怒火灼伤。
走出兴庆宫,李祎也顾不上返回兵部,直接向金吾卫借了三十名骑兵,护送着自己从春明门出了长安城,一路策马扬鞭,前往渭河方向寻找萧嵩率领的队伍。
一个时辰过后,李祎终于在一个叫葫芦渡的地方找到了班师归来的队伍,此刻人喊马嘶,乌泱泱的正在渡河过岸。
作为三军统帅的萧嵩已经提前过河,此刻正在岸边坐镇,指挥队伍把马匹和马车运送到渭河南岸。
李祎上前打听一番,很快就找到了萧嵩,两人施礼相见。
“呵呵……萧某何德何能,有劳郡王亲自迎接?”
萧嵩虽然贵为太师,但李祎的身份更加尊贵,而且年龄也要比萧嵩年长几岁,当下笑脸相迎,作揖施礼。
“萧太师劳苦功高,本王这厢有礼了。”
比起远征归来,满面红光的萧嵩,李祎的脸上一片阴沉,只是出于礼貌还了一个礼。
这让萧嵩有些纳闷,自己哪里得罪李祎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辅佐李瑛灭了突厥,风头压过了戌守边疆多年的李祎,故此惹得他不高兴?
但李祎品德高尚,似乎不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
而且这次北伐的主帅是李瑛,自己充其量只是他的副手,功劳还不如杜希望,也不至于惹得他这样甩脸子吧?
“萧太师,借一步说话。”
就在萧嵩胡思乱想之际,李祎信步走向渭河岸边,轻声召唤。
萧嵩当即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两人在一处相对空旷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太师啊,唐王殿下因何没有归来?”
李祎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道。
“唐王本来是与老夫一块返京的,在走到灵州的时候不慎坠马,将左小腿摔的骨折,不能赶路,因此只有老夫一个人归京。”
萧嵩皱着眉头解释一番,并把过程详细叙述给李祎。
李祎一脸不解:“咦……这就奇怪了,唐王